况且,皇帝仿佛显得尤其的宽容,尽管表示不耐烦,却从不斥责。
不仅仅是皇帝,还是肃亲王,内阁,枢密院,甚至御史台都对云中鹤的行为非常放纵。
就仿佛任由他放飞自我一般。
不仅如此,京城内关于镇海王的丑闻也愈演愈烈,越来越不堪。
镇海王史卞弑父,夺家族基业。
镇海王史卞霸占后母,违背伦常。
镇海王杀兄霸嫂,天理难容。
镇海王妃勾结表兄,给镇海王史卞戴绿帽子,所以第三子史一恭不正常,其实这不是镇海王史卞的亲生儿子,是他妻子和她表兄偷情生下来的。
总之镇海王府一家蛇鼠一窝,肮脏无比,秽乱不堪。
这些舆论当然不是云中鹤放出去的,而是月旦评,还有文官集团放出去的,目的当然就是火上浇油。
然而这些污蔑镇海王夫妇的罪名,肯定会被认为是敖玉所为。
这种舆论每天愈演愈烈,越发疯狂。
但是镇海王世子史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之前他虽然担任京城武道院教习,但基本上不去。而如今他每一天都去武道院教学。
没错,他是京城武道院的长枪教习,一手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十二年前他只有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考中了武状元。
当然了,他这个武状元是不是有皇帝恩宠的成分,不得而知。
但是大周武举高手如云,这史广武功极高是一定的。
甚至还有言吹嘘,说史广是大周第二枪,第一枪就是敖心了。
敖心的长枪有多牛逼,完全不需要说了,当时病重得起不来床的时候,他凭借一杆银枪还能以一敌百。
史广被称之为第二枪,当然有人为他吹嘘的成分,但他的武功也肯定是惊人无比的了。
然而,武功高强的史广,面对敖玉对他父亲疯狂的攻讦,却仿佛毫无反应。
面对京城无数的流言,无数的恶毒羞辱,史广也仿佛没有任何反应。
众多文臣士子反而不忿了,说史广不配为人子,父母被敖玉如此玷污羞辱,竟然还无反应,此乃不孝之至。
历史上的那些义士,遇到这种羞辱父母之事,早就拔剑杀人了。
而且为父母杀人之人,也都成就了一生美名。
京城武道院。
“砰砰砰砰”
史广长枪狂舞,十几个武举人和他对战。
“嗖嗖嗖嗖”仅仅瞬间,这十几个武举人如同稻草人一般飞了出去。
十几个武举人打他一个,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最后史广猛地一枪,刺在一座假山上,
瞬间,整个假山石头猛地爆开,仿佛他内心的冲天怒气。
众多武举人纷纷高呼道“老师,难道你就任由敖玉这样羞辱镇海王吗”
“父母受辱,儿子不闻不问,不配为人子。”
“小王爷,你看得下去,我们都看不下去了,你若不敢动手,我们帮你动手,给敖玉一个教训。”
“在半路上拦住他,活生生将他打个半死。”
史广一声断喝,寒声道“住嘴。”
然后他猛地的一枪扫过,剩下的假山,活生生被他用长枪劈断了。
“轰轰轰”
京城之夜,一阵阵闷雷,就是不下雨,显得尤其压抑闷热。
天上半颗星星都没有了,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就直接盖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敖鸣来到镇海王府,低声道“世子,火候够了。”
史广寒声道“你们羞辱我父母也够了吧说我父亲弑父,霸占后母,杀兄霸嫂,说我母亲通奸表舅,生下傻儿子。说我家秽乱不堪,天下第一脏地。”
敖鸣笑道“这都是敖玉说的,他如此羞辱您父母,您可以杀他了。”
史广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打一拳,踢一脚,把他踢成太监。你们将他活生生打死”
敖鸣道“没有问题,明天朝会,我们一起动手,在朝堂上,众目睽睽,打死敖玉”
史广道“好,明天动手”
敖鸣道“世子要隐藏于年轻武官之中,不要被敖玉发现,小心他逃跑。”
史广道“行,明日那一脚,我一定让他卵碎彻底。”
“轰轰轰”
某一个房屋之内,上百个年轻官员,紧张激动,大汗淋漓。
因为他们要做一件大事。
御史台的官员,司天监的官员,枢密院的官员,宗正寺的年轻皇族等等。
“你们记住,我们打死敖玉,不是为了镇海王,而是为了陛下,为了我大周朝廷。”
“敖玉离间二皇,使得朝堂不宁,此贼不除,我大周难安。”
“诸位有的是御史台的,有的是宗正寺,也有是勋贵子弟,都被他直接间接害过吧,那就有仇报仇。”
“明日史广第一个动手,直接将敖玉踢飞倒地,我们便全部涌上去,将敖玉活生生打死”
“为了大周,为了二皇,打死敖玉。”
“诛杀国贼,打死敖玉。”
“来来来,全部来按手印,愿意按手印的,就是自己人,明白吗”
“什么是自己人就是肃亲王,林宰相,傅炎图大都督,镇海王的自己人懂不懂这个分量”
组织这件事情的不是敖鸣,而是肃亲王的儿子周乍。
“大家割手指。”
随着一声令下,上百个年轻官员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纷纷在一张纸上按下手印。
“倒酒”
然后将滴血的手指放在酒水之内,染红了烈酒。
“喝”
上百个年轻官员喝下血酒,更加热血沸腾了。
他们要干大事了,歃血为盟干大事了。在朝堂之上,公然打死一个奸贼。
可惜啊,这个奸贼敖玉的官职太小了,如果是一品大员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但这依旧是天大的事情。
喝完血酒之后,这上百个年轻官员猛地把碗砸了。
肃亲王世子道“为了不走漏消息,今天晚上大家都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明日直接上朝吧。”
有一个年轻官员道“世子,我们品级不高,平常时候上不了朝的。”
肃亲王世子道“明日是大朝会,保证你们能上朝,有七百官员上朝呢。”
“全部坐下,闭目,冥想,等待明日办大事”
上百个年轻官员盘坐下来,闭目养神,内心杀气腾腾。
明日办大事
上清宫内
云中鹤道“太上皇,您双腿恢复得怎样了”
“感觉有了,但还是站不起来,双手也略有感觉。”太上皇道。
接着,太上皇又道“敖玉,你可知道,明日大朝会,他们已经布下了大网等你,只要你上朝,他们就会将你活生生打死。若你被打死了,法不责众,可能是白死,没人能为你讨回公道的。”
云中鹤道“我知道,但明日朝会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太上皇道“那你可知道,其实现在还可以回头,你还可以躲在我的上清宫里不出去。而只要你杀了史广,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云中鹤道“太上皇,到时不仅仅我回不了头,您也回不了头了。”
太上皇道“是啊,我这个太上皇也回不了头了。”
云中鹤道“太上皇,那这个史广我还杀吗”
太上皇道“你能杀吗”
云中鹤道“能杀。”
太上皇道“不但要杀,而且要光明正大地杀,不能理亏,要名正言顺地杀这样未来二皇对立的时候,我的立场才能正”
云中鹤道“好,我就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杀他。”
太上皇道“你若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连冒险被打死的准备都做好了,那你就去吧。”
云中鹤道“太上皇,臣告辞”
然后,云中鹤离去了。
太上皇淡淡道“侯尘,你们也去准备一下,既然明天大朝会要唱戏,那就唱得精彩一些,热烈一些。”
老太监侯尘道“是,陛下”
太上皇道“记住,要站一个理字。就算杀人,也要掌握一个理。”
“是”侯尘道,然后飞奔而出。
天亮了
但今天没有太阳,依旧乌云压顶,闷雷轰鸣,就算天亮了,也黑压压的,昏沉沉的。
云中鹤准备了一遍又一遍,袁天邪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公子,您可想好了,朝堂之上你一个人,要面对上百个敌人。稍稍有闪失,您就会被活活打死,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残。”袁天邪问道。
云中鹤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在脑子里面演示无数遍,万无一失了。”
然后,云中鹤深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家门,朝着皇宫走去。
他脑子里面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呸呸呸,这句话不吉利。
与此同时
距离皇宫很近的房子内,房门打开。
一群年轻的官员,双目通红,神情亢奋,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成群结队,步入皇宫之内。
气氛肃杀,甚至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意。
今天办大事,朝堂之上,打死敖玉
而镇海王世子史广,穿着最普通的官服,掩人耳目,混在枢密院的年轻官员之中,目光阴狠,走入皇宫。
敖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大朝会开始
今日的朝会,整整来了七八百名官员,整个大殿,站得满满当当。
外面乌云压顶,山雨欲来,雷鸣滚滚。
大殿之内,一片昏暗,但是天亮了,那就不点灯。
所以气氛显得尤其压抑肃杀。
七八百名官员,除了急促的心跳之外,还有压抑的呼吸声外,鸦雀无声。
仿佛所有人都有所感觉,今天有大事发生。
史广藏在人群之中,用眼睛余光,死死锁定敖玉的位置。
皇帝有点姗姗来迟啊。
“皇帝驾到,百官跪迎。”
顿时,七八百名官员整整齐齐拜下道“臣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天够黑的啊,外面乌云压顶,都看不大清楚殿内的面孔了。”皇帝笑道。
他心情还不错,因为镇海王史卞的又一笔银子到位了,浪州那边的大坝终于可以开修了。
“咳,咳,咳,咳”
朝堂之内,忽然响起了云中鹤突兀的咳嗽声。
皇帝道“敖玉,你怎么了”
云中鹤道“不知道为何,最近忽然咳嗽得厉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父亲的病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内心一颤,敖心得的是肺痨,这病可是会传染的啊。
但也不要紧,大家可以用脚把他踢死,活生生踩死,那样死得更惨。
今天一定要办成这件大事,把敖玉活生生打死,血溅朝堂。
皇帝道“诸卿,有本奏来。”
所有人立刻望向敖玉,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弹劾镇海王,洗脑式三联句,现在开始你的日常表演了。
云中鹤果然出列道“陛下,臣有本。”
“说。”
云中鹤道“陛下,昨夜到天灾,雷鸣不停,却不见半滴雨下,这是上天在示警,镇海王意图谋反,请皇上明鉴啊”
果然如此,又来了,又来了
而就在此时,镇海王世子史广寒声道“敖玉,你欺人太甚,辱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我若忍你,岂不是不忠不孝去死吧”
镇海王世子史广雷鸣一般怒吼,猛地冲了出来,对准云中鹤的胯间,猛地一脚踢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云中鹤一声惨叫,直接被踢飞出去十几米,落入百官人群之中。
注昨夜彻底失眠,就睡了三小时,扛不住了,我要去躺一会儿,然后写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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