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已经在试探性攻击敖玉了。
    已经有御史在朝堂上公开弹劾敖玉了,说他身为内阁官员,竟然信口雌黄,有欺君嫌疑。
    具体是哪一件事
    就是七百万两银子,天谴剧变的那一天晚上,也就是太上皇夺权的那一夜。
    敖玉说他要在一个月内筹集七百万两银子,赈济浪州灾民。不仅仅是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而且是当着太上皇和皇帝的面说的,甚至有点立军令状的意思。
    然而现在太上皇已经成功训政了,怎么敖玉大人就仿佛忘记了这件事情了提都不提了
    而朝堂之上,敖玉真的在装糊涂,表现得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更没有主动提什么七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就仿佛他完全没有说过这句话一般。
    对方试探性进攻,得到敖玉的反应之后,也便没有继续进攻,暂时偃旗息鼓了。
    一间书房内。
    宁怀安道“皇后娘娘,浪州那边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浪州水师,浪州驻军那几个参与贪腐赈灾粮的将领都已经控制住了,他们一定会攀咬周离,将他拖下水的。两位钦差到了浪州之后,一切计划都可以开启,月旦评那边的舆论也已经开始了,可以大肆抹黑周离的名声。”
    皇后点了点头。
    京城提督宁怀安道“况且周离是浪州救灾的最高官员,浪州救灾粮食吃死人,最大的责任人本就应该是周离。”
    皇后娘娘道“敖鸣,现在对敖玉的攻击可以开始了吗”
    敖鸣道“明日朝会,开始攻击敖玉,就咬住他的欺君之罪不放。”
    宁怀安道“太上皇的两大嫡系,一个敖玉,一个周离,两个人都被我们咬住了。所以想要借着这次赈济粮食一案灭掉我们家,完全是白日做梦。太上皇也只能打碎牙齿含着血往肚子里面咽,最后不得不亲自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为我们家做掩护。”
    皇后道“好,明日朝会上,就暴风骤雨一般地攻击敖玉的欺君之罪。”
    次日朝会。
    皇帝一党的官员磨刀霍霍,都已经准备好了奏本,弹劾敖玉。
    前几天仅仅只是试探性进攻而已,弹劾的人仅仅只是个位数,结果敖玉装死当作听不见,太上皇也装糊涂。
    而今天对敖玉的弹劾,会如同雷霆暴雨一般密集,超过几百个官员弹劾。
    面对这么大阵势,太上皇就算再袒护敖玉,也不得不表示。
    关键还有皇帝陛下呢,虽然太上皇训政,但皇帝还是皇帝。
    皇帝一党,这是要开启反守为攻了。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来。”侯尘大太监高呼道。
    这话一出,皇帝一党耳朵立刻竖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出列。
    疯狂弹劾敖玉,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句尖声高呼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这话一出,敖鸣心脏不由得一抖,连皇帝都不由得目光微微一缩。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密集弹劾攻击敖玉了,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六百里加急
    难道是镇海王史卞又攻击大周帝国海疆了吗
    太上皇冷道“进来。”
    片刻后,一个浑身鲜血的武士飞奔而入,跪下叩首道“启禀太上皇,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前往浪州查案的钦差队伍,在经过江州的时候遭到袭击,副钦差于铮大人遭遇刺杀,生死未卜。”
    什么
    所有人猛地一颤,头皮发麻,浑身一阵激灵。
    刺杀钦差
    靠,靠,靠,你们这是疯了吗
    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刺杀钦差你们是嫌弃事情不够大吗
    在场许多官员的目光不由得朝着京城提督宁怀安望去。
    宁怀安心中大骂艹,你们看我做什么
    太上皇仿佛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嘶声道“竟然刺杀钦差丧心病狂吗这江州还是我大周帝国的江州吗王灼有事吗”
    那个武士道“王灼大人没事。”
    所有人心中又是一愕,刺杀钦差,结果主钦差王灼没事,但是副钦差于铮却被刺杀了,而且生死未卜你们做事要不要这么脏啊
    “这是要谋反啊”太上皇寒声道“有人这是狗急跳墙,要谋反啊”
    而这个时候,宁怀安出列道“太上皇,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这个关键时刻,又有谁会这么丧心病狂去刺杀钦差啊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云中鹤冷笑道“宁怀安,现在刺杀钦差的罪人还没有查出来,你怎么就说他不会刺杀钦差啊,你这个思考问题的角度非常奇特啊,完全是站在凶手的角度上。”
    这话就狠毒了,也无比刁钻。
    而且京城提督宁怀安刚刚出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敖鸣就在心中破口大骂蠢货你宁怀安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这些,不是做贼心虚吗
    云中鹤大声道“太上皇,骇人听闻啊。钦差都被刺杀了,可见这是天大的案子,有人不想被揭开啊。如今臣也想要问一句,这江州还是不是大周的江山是不是所有要去查案子的钦差,都要被杀一直到没有人敢去为止啊”
    太上皇道“南宫错。”
    黑冰台大都督南宫错道“臣在。”
    太上皇道“钦差队伍在江州遭到刺杀,这可是整整两千人的队伍,竟然还保护不了一个于铮江州官场有问题,甚至沧浪行省官场和驻军都有问题。你们黑冰台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朕想要知道,这江州究竟有谁能够一手遮天。”
    南宫错拜下道“臣遵旨。”
    顿时在场的几百名官员面面相觑,这这密集弹劾敖玉还要继续吗
    书房内
    宁怀安怒道“肯定是敖玉自导自演,肯定是他们在自导自演,查,查,查”
    皇后道“你确定,你没有让人动手”
    宁怀安道“皇后娘娘,我又不是疯了,您没有让我动手,我怎么可能动手但是南宫错还是支持陛下的,让黑冰台去查,这于铮肯定没事,肯定是假刺杀,把他们这场自导自演的刺杀查一个底朝天。”
    皇后道“敖鸣,你说说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敖鸣面色苍白,闭上眼睛,脑子飞快转动着。
    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
    所谓刺杀钦差,肯定只是敖玉杀招的开始,而且他既然敢做出来,那这场刺杀就一定没有破绽。而且这一场所谓的刺杀钦差,肯定是一个引子,接下来还要引爆更大的事情。
    宁怀安吼道“你说话啊,敖鸣”
    敖鸣抬头望向皇后和宁怀安,足足好一会儿,敖鸣道“断臂求生。”
    宁怀安寒声道“断什么臂,求什么生啊不是说把周离拖下水,咬住敖玉,就都没事了吗”
    敖鸣道“不会查案了,也不需要查案了。皇后娘娘,若你们信我,现在就断臂求生还来得及,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紧接着,敖鸣猛地站起,道“皇后娘娘,臣告退了。”
    然后,敖鸣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时间紧迫,他也快来不及了。
    回到家中之后,敖鸣立刻写了两份秘奏。
    第一份密奏,是检举揭发,大义灭亲,说敖氏家族中有人参与了赈灾粮贪腐一事。
    第二份密奏,敖鸣向太上皇和皇帝陛下请罪,并且辞去所有官职。
    写完这两份密奏之后,敖鸣连夜让林弓宰相,把这两份密奏递进宫中,给了太上皇和皇帝。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真是无比之快啊。
    因为现在所谓刺杀钦差一案的真相还没有揭露,浪州赈济粮贪腐一案也没有揭露,敖鸣属于主动检举揭发。
    写完两份请罪密奏之后,敖鸣便呆在家中,等候旨意。
    皇宫之内,太上皇把敖鸣的密奏递给了云中鹤。
    “敖玉,你这位兄长确实了得,这反应之迅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太上皇道“他比皇后一党,提前看到了三四步。”
    云中鹤道“是啊,皇后那边真在打算大张旗鼓查这场刺杀,是不是我自导自演的把戏呢。敖鸣却已经看到了好几步之后的惨烈结局了,提前好几天和这件事情做了自我切割,确实厉害。”
    太上皇道“这是你敖氏的人,该怎么办呢”
    云中鹤道“他的父亲,如今是镇西都督,掌握西境兵权,所以一下子还难以斩草除根。”
    太上皇道“所以呢。”
    云中鹤道“所以,就让敖鸣戴罪立功吧。让他自己去查敖氏家族的贪腐之事,这也表示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嘛。”
    这话一出,太上皇微微一愕,然后道“你这孩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云中鹤道“太上皇觉得如何”
    太上皇道“就依你那就索性你去给敖鸣宣旨吧。”
    云中鹤道“是。”
    他这一手,简直是狠毒无双了。
    怒浪侯敖玉,带着太上皇的圣旨,前往平西侯府。
    “兄长。”云中鹤先向敖鸣行礼。
    敖鸣道“敖玉吾弟,你来了你这还是第一次来为兄的家吧快,快,快进来。”
    接下来,敖鸣亲自为敖玉煮茶,真是一幅兄友弟恭啊。
    “弟弟,父亲最近身体如何咳嗽可好了吗”敖鸣动情道“上一次看到父亲,他头发都已经白了。”
    尽管敖心不承认敖鸣是嗣子了,但敖鸣还是口口声声父亲。
    云中鹤道“父亲已经不咳嗽了,就是老了许多。”
    敖鸣目中含泪道“父亲这一生,为帝国付出实在太多了。”
    两个人叙完了兄弟之情后,敖鸣道“对了,弟弟,你这次来找为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但凡有任何事,都告诉为兄,一定为你办到。”
    云中鹤道“我为兄长带来了太上皇的旨意。”
    敖鸣道“弟弟啊,你带着太上皇的圣旨怎么不早说啊哥哥我也好大开中门,摆下香案迎接啊。”
    云中鹤道“就不要拘这些礼节了,太上皇有旨,敖鸣接旨。”
    敖鸣立刻跪了下来。
    云中鹤念道“敖鸣,你的密奏朕已经看了,非常感动,真不愧是新科状元,深明大义,一心装着朝廷,一心又装着家人,忠孝两全,帝国有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业不兴”
    听到这里,敖鸣泪流满面,额头贴在地上,仿佛被太上皇感动得热泪盈眶。
    云中鹤继续念道“对于你所谓的辞呈朕驳回了,你是国之大才,怎么可以轻易撂挑子了。敖氏有人贪腐,朕也很痛心。但朕绝对信任你,所以特派你去江州,你敖氏的事情由你敖鸣自己去查,钦此”
    念完圣旨之后,云中鹤道“兄长啊,太上皇对你的信任,真是让人羡慕啊,你接旨吧”
    而敖鸣身体僵硬,从头顶到脚底都彻底冰凉了,听完这道旨意后,他真的几乎整个头皮都掀掉了。
    敖玉,你好毒,你好毒啊
    太上皇的这一道旨意,表面上是信任他敖鸣,实际上是让敖鸣去江州杀掉老祖宗敖亭。
    你敖鸣不是想要和这一场惊天大案划清界限,把自己摘出来吗可以啊给你机会,交给你自己来办。
    这这是逼敖鸣杀他自己的祖父。
    “敖鸣兄长,你莫非要辜负太上皇的信任和厚爱吗”云中鹤淡淡道。
    敖鸣浑身颤抖,声音沙哑,一头磕了下去,道“臣遵旨”
    云中鹤眯起眼睛,内心无比快意。
    敖鸣兄长,你之前能够狠心杀掉段莺莺。现在亲手杀掉敖亭老祖宗,相信也不在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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