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意精致的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隔了好几秒, 才微微点头道“嗯。”
    结合沈别意刚才的表现, 时语还有点担心她不懂现在这个情况,眼珠转了转,轻咳了一声说道“师姐, 看来女人和女人也可以”
    说到这里她也有点说不下去,只是偷偷觑着沈别意的表情。包厢里面战况愈发激烈,那个叫“铃儿”的姑娘真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叫声时而婉转时而高亢,着实是一点都不加掩饰。
    沈别意将折扇收在手里, 转身往外面走, 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坐着罢。”
    看来沈别意已经懂了里面在做什么。
    时语自然也不想再听包厢里面那嗯嗯呜呜的声音,跟在沈别意身后, 两人又坐回了刚才的座位。
    “师姐,下一步该做什么”时语用折扇掩着嘴,悄声问沈别意。她看到沈别意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起, 多了两抹晕红。
    沈别意并不看她,低头抿了口茶水, 红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等。”
    “等什么”时语有些不明白,但随即她身边就袭来了一阵香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小公子, 为何坐在这儿喝闷酒啊”
    时语下意识地看了沈别意一眼,沈别意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时语转头对来人露出笑容。那姑娘浓妆艳抹,冲时语递送着眼波。
    眼看那双涂了丹蔻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搭过来, 时语赶紧扯住她袖子,笑了笑道“姐姐,我的确有些愁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清净地方,和姐姐你一叙。”
    那姑娘妩媚道“自是可以。公子,您可以叫我菊香,有什么心事”她又递送了个秋波,“我们去屋里头说吧。”
    时语就这么直接的吗。她还以为,既是青楼,不应该像电视剧里一样,至少要对几句文绉绉的对子,方可进行下一步吗
    时语咬着嘴唇,向沈别意投去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个被蜘蛛精盯上的小可怜。
    沈别意说道“慢着。”
    菊香转头一看,见旁边坐着的那位公子走过来,动作不禁顿了一下。这公子面容比女子还美,只是神情冷淡得很,叫她不敢上前说话,因而才只揽住了时语。
    难不成,这便将她得罪了
    “公子,”菊香挤出笑容,“要不我叫别的姐妹过来侍奉您,如何”
    “不用。”沈别意淡淡地答道,“你侍奉我们二人即可。”
    菊香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随即是一丝暧昧和了然,转头用“原来你们喜欢这一口”的目光看着时语。
    时语真是生无可恋。因为菊香就差把“原来你们喜欢三人行啊”说出来了。她看了沈别意一眼。沈别意着实是个妙人,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之后,竟然还悠然地摇着扇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优雅淡然的模样。
    菊香挤出笑容“那好,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菊香和一众姐妹不是没接待过类似的客人,就是因为接待过,才有点怕。因为按照她的经验来说,这样的客人都有些特殊的爱好,而且一来就是两个人,她们会被折腾得很惨。
    但这两人貌比潘安,菊香又觉得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只是不知孙妈妈为何叫她们留意最近几天的新客人怜香楼的姐妹们最不喜欢接待新客人,因为新客大多数都不知根不知底,即便是玩得狠了弄死一两个姐妹,只要银子给到位了,孙妈妈和掌柜的也不会说什么,最是令人提心吊胆。
    菊香心中思绪百转,脸上却仍然维持着职业假笑,打开靠里的一个小包厢,将两位客人迎了进去。
    这包厢位置真不错,就在那女扮男装来嫖的女人隔壁。
    时语
    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隔壁居然还没结束,嗯嗯呜呜的声响隐约传来。菊香见怪不怪,将门插好,然后转身陪着笑容,为客人温酒。
    这包厢很小,最显眼的家具是一张明显精心布置过的床铺,浅红色的帷帐、薄纱床帘、粉红被褥显得俗气且满含欲望;床边放了一造型浮夸的雕花立柜,以及一个同款梳妆台;房间中央置了一张小桌,两把椅子,桌上有几味小菜,一个酒壶,并两盏小酒盅。
    “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呢”菊香一边温酒,一边娇声问道。
    时语坐在椅子上,扫了沈别意一眼,答道“我姓钱,她姓季。”
    假名字是时语起的,她叫“钱多”,寓意嘛就不必说了;沈别意叫“季星好”“记性好”的谐音。时语希望这个假名可以给沈别意带来点好运,让她以后记性好点,别随便就忘了自己。
    当时沈别意听到时语给她起的假名,还笑着说“好听”,时语问她怎么好听,她一本正经说阿语起的必定好听。
    时语
    行走江湖,只透露姓不说名字倒也正常,菊香很有眼色地没有多问,只是娇笑着端起酒杯,莲步轻移到了时语身边,刚要说话,就被沈别意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师弟,坐我这边来。”
    正准备坐在“师弟”大腿上喂酒的菊香姑娘
    “季公子”淡淡地说道“椅子只有两把,菊香姑娘已无处可坐,师弟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时语愣了一下“啊哦。”
    她起身走到沈别意身边,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只纤细的手扣住她腰侧,力道刚刚好地把她按了下去“坐。”
    沈别意看起来瘦,腿也是又细又直的,没想到大腿坐上去还挺有弹性的,一点都不硌得慌,甚至还需要扶着沈别意的肩膀,才能避免不小心滑下来。
    看到这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俩,菊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碍事。
    不过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钱还是要赚的。菊香干脆坐下来,为这二人把酒斟满,笑容满面道“两位公子的感情还真是深厚。敢问两位是打哪来,又要往何处去啊”
    这种低级的问题,时语已提前备好了答案。她看上去纯良温和,扮上男装也显得亲切可爱,菊香在她面前也不拘束,倒真的被她套出了不少话来。
    原来菊香这几日被老鸨安排,专门留意新来的客人,如果有上来就打听人的客人,便要第一时间跟老鸨汇报。
    时语和沈别意交换了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没想到事情和沈别意预料中的丝毫不差。看来这伙人着实是心狠手辣,所有打探他们行踪的人,都会被灭口。
    “我看二位公子坐在外面喝闷酒,也不像要打听人的样子,便邀二位进来一叙。”说着,菊香越发羞涩起来,咬了咬手帕,上衣颤巍巍的几乎要掉下来。
    她刚才还因为两人要“三人行”有点害怕,但相处下来,这二位彬彬有礼,“钱公子”也性情温和,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毕竟,能和这样美貌温柔的公子春风一度,即便是不给钱,她也觉得值了。
    如此这般聊天聊了几盏茶的功夫,隔壁的酣战声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停歇,时语口袋里的碎银子以及那几盒上好胭脂也都进了菊香的口袋。
    菊香一副春心大动的样子,简直令时语感到害怕,正在想要如何脱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你也不去问问,这芙蓉镇上,哪个不说我们怜香楼是江北第一楼”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说道,“我们姑娘的身价个个都是天文数字,岂是你这等乡野俗人买得起的”
    又是一阵摔桌砸碗的声音,那尖利的女声轻蔑地喊道“好啊,你砸,我看你能不能赔得起”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愤慨道“各位听好,孙妈妈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上个月我来赎铃香姑娘,她说需出三千两银子,我为了凑足三千两,险些赔上性命,下个月才能凑足,谁知今日孙妈妈竟要把铃香卖给一商人,还向我开出八千两的高价,否则就要将铃香卖给商人做妾如此作为,怎能令我不愤恨”
    另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哭道“我此生只跟林秋一人,若孙妈妈执意将我卖给商人,我死也不愿意”
    听到这里,时语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低头看向沈别意。
    菊香也惊道“哎哟,这是铃香那相好在砸东西可了不得,她那相好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一砸,恐怕要被孙妈妈讹死了”
    沈别意纤细温热的手指在时语腰间的布料上轻轻一拈,时语看了她一眼,抿起唇笑了。她就知道,沈别意一定会支持她的。
    铃香缩在林秋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妈妈手底下有不少游侠组成的一众小厮,身上功夫都不弱,再加上那商人的手下,也都是厉害角色。林秋靠走镖吃饭,武艺高强,但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眼看着铃香就要被商人强行带走,在场的客人有少数几个看不下去的,却被孙妈妈一句话浇灭了火气“有想管闲事儿的,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八千两银子”
    其实那商人也才只出了四千两,只是孙妈妈故意为难林秋,才说了这么一个天文数字。
    看着人群中那几人脸上的讪讪之色,孙妈妈哼了一声,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跟那商人赔笑了几句,然后便等着收钱了。
    “慢着。”
    走廊尽头突然款款走出两位翩翩公子,为首的一位身量稍矮,身着烟青色长衫,瘦瘦弱弱的。这位公子走到孙妈妈跟前,状似随意地扯下腰间一块玉佩,按在桌上。
    “买一个铃香,够了吧。”时语学着沈别意那副说话不抬眼皮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她以为会看到孙妈妈对自己赔笑,结果那肥胖的女人瞥了一眼玉佩,翻了个白眼“这位公子,这玉佩最多值二两银子。”
    时语愣住了。周围响起一阵失望的嘘声“唉,没钱还来装蒜。”
    “可惜了啊,这么个美人要嫁给老头子,怕是要守活寡咯。”
    时语抓起桌上那枚玉佩,吃了一惊,怎么会呢她明明听时延生说过,这玉佩是她及笄礼上富二代大师兄送她的,乃绝品好玉,怎么可能只值二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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