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皆黑,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善于保养之辈,且对时语的弱症判断正确,出口无狂言,谨慎稳重,便先信了一大半。
    “世伯,这位神医技艺高明,您大可放心,他必定会全力诊治语儿。”慕容烨说着,眼眶便开始发红,“都是侄子的错,不该提早动身,若和世伯一道回来,护着语儿,或许便不会发生此事了”
    时延生叹口气“罢了,说到底还是我这当爹的没照顾好女儿,唉”
    慕容烨愤愤道“裘光此人着实可恨,若有机会我必定会为语儿报仇”
    二人说话间,林降真便已经龙飞凤舞地写好了方子,慕容烨即刻便命人去煎药了。
    “世伯奔波几日,定是累了,不如趁这时间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来看语儿,如何”慕容烨体贴道。
    时延生点点头。
    将时延生安顿好后,慕容烨坐在房中自斟自饮,眉宇间一片忧愁之色。不多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素儿看了慕容烨一眼,扭动腰肢坐进了他怀里,为他斟满杯中酒,媚眼如丝道“阿烨这是怎么了”
    慕容烨眉头紧锁,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林素儿脸上闪过不满之色,试探道“难道阿烨在担心她”
    “一派胡言我怎么会担心她”慕容烨马上打断了她,“我是在想,她若真死了,这婚约该如何是好,这山庄财产,以及那镇庄之宝,时延生又会如何处置。”
    林素儿很聪明地没再多说,只是又为慕容烨斟满酒,才说道“阿烨放心,我父亲医术高明,必定会为你分忧的。”
    慕容烨点点头,眉间忧色不减。
    林素儿知道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话,便识趣地退了出来。她快步走到最东边的一个院落里,看到正在悠闲读着医书的林降真,笑容满面地走过来道“爹。”
    林降真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慈爱笑道“素儿来啦。”
    “爹,时语她如何了”林素儿急不可耐地问道,“还有救吗”
    林降真抚须而笑“那时语,情况不是很好,却也不是很坏。治好还是治不好,全在老夫我一念之间啊。”
    林素儿自然明白她爹的意思,抑制不住兴奋道“爹,这时语仗着有自己几分姿色,惯会卖弄风骚,惹得阿烨心性不定,此等贱人,理应多受些折磨再去死。况且,如今凌霄山庄还未到阿烨手中,若此时那贱人死于爹爹之手,阿烨必会恨我的。”
    “因此,女儿不想这么便宜了她,让她这么轻轻松松地上路。我要她日后再无儿孙之福,看着我和阿烨恩恩爱爱,儿孙满堂,然后活活被气死。”林素儿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般,轻飘飘地说道。
    林降真哈哈大笑“女儿说得极是挡路的人,就该给她点教训。”
    吃了两天药,时语终于悠悠醒转。
    时延生险些老泪纵横“语儿你看看爹,还认识吗”
    时语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看着时延生。
    时延生以为女儿见了老夫激动得说不出话,又差点喜极而泣。抹着眼睛叫人进来,给时语擦脸。
    时语动了动干涩的唇,哑声说道“沈别意呢我们这是在哪里”
    三师兄叶凌风见师父已经快哭出来,赶紧接话说道“你受伤后,阿意很着急,说后山那疯老头是神医,可治你的病,快马回山庄去接那疯老头了,谁也拦不住我们现在在越山派,慕容家里。”
    时语的眼睛睁大了一下。
    她这是什么命啊,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正好慕容烨已听闻了消息,急匆匆地赶来看时语。
    “语儿她怎么样还要多久痊愈”慕容烨急切地问林降真。
    林降真镇定自若道“掌门莫急,语儿小姐目前已无生命危险,只是病去如抽丝,还需继续吃药,好生将养。药方不必改,再服用几日,以观后效吧。”
    时延生抱拳道“神医,待小女康复,时某必将登门重谢。”
    时语撑起眼皮,隔着纱帘看了那“神医”一眼,突然觉得这人说不出的熟悉,可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伤病之下,她也没有精力思考太多,片刻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又过了两日,时语仍是时常昏睡,每天只醒来那么一小会儿,且神情恹恹,不思饮食。
    不过这跟以前比,也确实好了很多。时延生决定遵照医嘱,继续给女儿用药。
    次日傍晚,时延生与慕容烨照常去看了时语后,各怀心事地一起走出门来。
    慕容烨看了时延生一眼,试探道“世伯我和语儿两情相悦,虽说语儿如今病重,但我想娶她之心没未有半分减退,莫不如这几日将婚事办了,为语儿冲喜祈福,您看,如何呢”
    这几日时延生一直在为时语的病情忧心,根本无暇顾及此事,慕容烨能有此心是很好,但他作为父亲,却有些犹豫。
    正当他思索如何回答慕容烨时,门口有人来报,说是凌霄山庄沈别意带着一陌生人进山来了。
    差点就谈妥了的事被沈别意半路打断,慕容烨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只得强压怒火说道“快请进来。”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进来。沈别意一连数日赶路,风尘仆仆,推着一架简陋的轮椅。时延生定睛一看,见那轮椅上坐着一布衣老者,正是凌霄山庄后山那“疯老头”。只是“疯老头”神情平静,竟丝毫没有多年前那股疯劲儿。
    时延生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中,这老头性格固执,当年在他的好说歹说下,都执意不肯来山庄里居住,如今竟愿意为了给时语治病下山赶这么远的路,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这是在给他面子,还是在给沈别意面子。
    “师父,我知道阿语已经醒了,但前辈既已经过来,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再让前辈为阿语诊上一脉,可否”沈别意声音微哑道。她已在路上奔波了数日,极少停歇,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越发清瘦了。
    时延生见状,自然十分动容。慕容烨虽心有不愿,但顾及时延生的态度,还是随他们一同去了时语住的院子。
    一个丫鬟撩开纱帘,露出里面还在昏睡的时语,她躺在床上,双颊凹陷下去,脸色惨白。沈别意见状,长睫颤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将轮椅推到时语床前。
    那老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在沈别意口中,了解了时语受伤的经过。他端详着时语的脸色,随后隔着绢帕诊脉,若有所思道“将那药方给我拿来看看。”
    时延生赶紧命人将林降真开的药方拿过来,给老人看。老人只是扫了一眼,便大怒道“这是何人开的药方”
    时延生大惊“是我世侄请来的一大夫所开。怎么,难不成是一庸医”
    老人冷哼了一声“要是庸医倒也罢了。庸医给人开药,但保不出错,虽治不好病,却也不会取人性命。小姐的病乃是内病外伤合二为一,听沈丫头所说,伤她之人练的乃是阳性内功,因此致使小姐体内虚火旺盛,最忌用大补之药,而是应先疏通。你看这药方,十味药中九味都是补药,这药要是再吃几天,后果不堪设想这大夫并非庸医,而是存心要害人的毒医啊”
    时延生浓眉紧锁“前辈,您可当真”
    慕容烨终于沉不住气,开口反驳道“这位前辈,为语儿小姐看病的大夫,乃是一位济世救人的神医,人称药王,且为人仁义正派,从未有害人之传闻。倒是前辈,不知您高姓大名,师从何处”
    老人掀起眼皮,觑了慕容烨一眼“你这小儿,口气倒是不小。若是不服,你大可以找那药王与我对质,正好,老夫且得看看,此等狠毒小人到底生得个什么模样”
    慕容烨转头对时延生说道“世伯,那我立刻便叫神医过来与他对质。”
    “等等。”老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眯起眼睛说道,“你去叫人恐有不妥吧这大夫是你这小儿请来的,你去找他过来,岂不是有通风报信之嫌”
    老人盯着他说道“病邪在夜间更易侵体,这神医必会再来探查病人状况,届时我自当与他对质。”
    老人止住话头,皱纹遍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笑意。
    “你”慕容烨额角青筋乱跳,风度尽失,攥紧拳头道,“好,好那就让世伯看看,到底是谁在滥竽充数,诬陷栽赃”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沈别意将老人的轮椅留在病房外,自己则和时延生、慕容烨退至偏屋,屏息细听。
    林降真慢悠悠地迈着方步,背着手来到了时语院子里,刚一进门,他便皱了皱眉,只见一架破烂轮椅上,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须发皆白的老者。
    林降真近前问道“你这老头儿,打哪来的”
    窗内烛火幽幽,映照在老者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上,竟没来由地令林降真后背发凉。
    老者冷笑一声“想必你就是那心狠手辣、害人性命的毒医”
    林降真被吓了一跳,一双三角眼转了转“你这老头一派胡言,老夫一生行医救人,何曾害过人”
    老者丝毫不让“时家小姐本是热症,为何你却开了数味大补之药居心何在”
    林降真心头一跳。此人是如何得知时语病情的按理来说他这药方看上去相当温和保守,普通大夫只能看出无功无过,为何这人却一眼便看出其中问题
    慌乱之间,林降真凑近老者,低声说道“老头,我劝你别坏我好事”
    老者抬头冷笑,看到林降真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忽地神情大变道“是你”
    林降真愣怔间,只见老人嘴唇颤抖悲愤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仔细想想,你做过怎样的禽兽之事”
    林降真突然眼睛圆睁,抬手指向老者“你是鹰不泊你竟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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