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边接生一边送往医院。
    秦渊将武小小抱上了房车,女管家和月嫂还有护士们都在,准备替武小小接产。
    秦辞还在车上,护士并不认识他,让他赶紧下车。
    秦渊却蹲下抓着武小小的手道“小小,我陪你。”
    武小小疼得死去活来,抬手就呼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给我滚啊”
    她要生孩子啊,这种事是憋不住的啊他还要在一旁故作深情地打扰她,有毛病吗
    武小小这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和用尽全力的一巴掌,让房车上的几人面面相觑。
    秦渊脸色惨白,反倒衬得脸颊上的巴掌印尤其鲜红。
    秦渊白着脸下了车,将副驾驶上的东宅管家拉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武小小痛苦的嘶喊声,让众人回过神来。
    经验丰富的护士一检查就发现武小小的宫口开得很快,效果堪比打了催产针,护士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让管家通知医院那边准备好急救。
    秦辞坐在副驾驶位上,听着身后武小小痛苦的叫喊声不时传来,脸色像死人一样难看。
    他在努力,努力让自己不爱她,可是,他做不到。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往日和她的点点滴滴,他记得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可爱,她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明明爱她入骨啊,深入骨髓,无法自拔,便是碾碎他的骨髓,她也融入在他的血骨当中。
    在快到贞德医院的时候,武小小终于生了出来,她全身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痛到麻木。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倒计时,她强撑起最后的力气,拿起手机,颤着手给秦辞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我爱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我会比你幸福多一点。
    武小小刚点了发送,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新加坡那边,秦辞刚开完会,看了眼手表,正好七点钟。
    秦辞舒了一口气,七点钟,正好是他的底线,再晚就赶不回去了。
    董事会的人请他一起用晚餐,秦辞婉拒了,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后匆匆往会议室门口走去,一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秦辞就心跳快了一拍,手机有很多个未接来电和信息,秦辞还来不及细看,管家发来的最新的一条信息,让他心跳几乎在这一瞬间停止。
    秦辞一下子就让自己的脚给绊倒了,半天都没爬起来,管家发过来的信息是少奶奶羊水栓塞,在抢救。
    羊水栓塞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使积极抢救,死亡率仍可高达80,死亡的时间从几分钟到几小时,三分之二的孕妇会在一小时内死亡。
    整整四个小时的飞机,秦辞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手机,仿佛这样,时间就能停止了。
    没用,不过掩耳盗铃,他上飞机没多久,管家就给他发消息了,让他快点回来,说已经通知老爷子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当初他叔叔飞机失事时,管家也是这样的话。
    秦辞走在医院裸粉色的走廊里,身体沉重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脚步却如同游魂一般虚浮。
    手术室门口,地上颓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秦渊。
    他第一次看见像鬼一样的秦渊,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满是血丝,像被人抽掉了魂魄。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仿佛在对方身上都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秦辞缓步踏入手术室,难以想象,他心上的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被人用白布盖了起来,小腹还有些隆起。
    秦辞走过去,温柔地掀开她脸上的白布,她看起来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秦辞没有眼泪,他俯下身去,轻轻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声音嘶哑,“小小,我开完会了,我回来了。”
    她的脸有些凉。
    “这里是不是有点冷”秦辞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这里空调开太低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秦辞将她上半身抱了起来,想抱她离开这冰冷的床,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了,他浑身发软。
    他怕摔了她,就这么抱着她,他有些不敢看她紧闭的眼,他将脸埋在她已经凉了的脖子上,低喃道“我都没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的,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一醒过来,我就拉开窗帘,你会看见你最喜欢的香槟玫瑰园,真的很漂亮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本来今天要给你看的,可是我要开会,对不起我开会开得很久,都没回你信息,六点的时候我还在开会,我也想你了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信息。
    “我答应过你,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可我回来晚了,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又在和我闹着玩了是不是我不生气的,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的小小,不要再玩了好不好你现在睁开眼来,对我笑一下,我保证我不会生气,一点点的生气都不会有,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
    他喃喃地说了许多话,可是怀中的人儿没有半点回应,只有渐渐僵硬的身体。
    一直平缓说着话的他突然泣不成声,“你不在的话,我怎么可能好好的呢”他哽咽得话都说不清了,“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做,不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生我的气,醒过来骂我了那我不听你的话行不行”
    整整三天,秦辞双唇都没有张开过,没说一个字,没吃一粒米,没喝一滴水,护士将武小小生的宝宝抱来给他,他也没看一眼。
    他是狠下心了,指望她能看见你看,宝宝我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很生气很不放心那活过来,怪怪我呀。
    秦辞醒过来的时候,手上插着输液的管子,他一把拔掉,踉踉跄跄下了床。
    他的宝贝已经让人火化了,是文爷爷做的主,秦辞不明白为什么是文爷爷作主,管家和他解释了,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瘦脱了相的他紧紧地抱着骨灰盒,仿佛那是自己的心头肉。
    武小小的葬礼就在六月六日,她被葬在了香槟玫瑰园里。
    这日,秦辞刚从医院回来,身子还很虚弱。
    五天前他就回来了,在冰箱里发现了武小小给他做的生日蛋糕,管家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将两磅的蛋糕全吃了,吃得满脸满手都是。
    他空腹了五天,一个蛋糕下去,直接送去医院洗胃了,到今天才勉强出了院,因为要回来参加她的葬礼。
    葬礼上,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简小爱交给了他一个东西,告诉他,这是前不久小爱交给她保管的
    “她让我帮她保管一辈子,我感觉这东西对她很重要,我还是把它还给你吧。”
    葬礼散场后,夜深人静的时刻。
    秦辞没有开灯,只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他下午的时候拆开看了,是一张cd。
    cd插入,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张少女笑靥如花的幻灯片,如果她身边那个少年不是秦渊的话,或许会更美。
    cd的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明明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吻上。
    秦辞抿着唇,低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机上还有她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微信,她说她爱他,他信她。
    一年后,秦辞偶然点开微信,看到了简小爱和他助理官宣的朋友圈。
    简小爱o了一张手上戴着订婚戒指的照片,配文只有一句话今晚的月色真美。
    秦辞脑海间刹时有回忆一闪而过,他在搜索栏输入了这句话,就看到了这句话的解释
    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当年在学校当英语老师的时候,给学生出了一篇翻译,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说了一句“i ove you”,有学生直译成“我爱你”。
    夏目漱石说,这样翻译太直白了,学生问他应该怎么翻译,他想了一下,说可以翻译为“今晚的月色真美”,因为和你一起看,所以月色很美。
    秦辞红了眼眶。
    他想起那时她抱着他,在他怀里笑着说了一句,“因为有你,月色才这么美呀。”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爱他了。
    两年后,他和宝宝在整理她的东西,宝宝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领针来给他。
    他立刻就收了起来,怕宝宝扎到手,可是,他忽而觉得这领针看起来有点眼熟,他问宝宝,这是从哪里拿的。
    宝宝转过身子,从屁股后面推了个很漂亮的戒指盒子过来是他们的婚戒盒,女戒的,一直由她自己保管着。
    秦辞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宝宝抬起胖乎乎的小手笨拙地擦着他的脸,撅着嘴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爸爸哭了”,他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话外音三年后,小小就回来了。
    这个世界下章完结,到时番外可能有点小长,因为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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