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电视机前见过,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什么都不说。
    宁歌回头看了她一眼,把她揽了过去,为她一一介绍起来。
    但其实,昨晚看完节目后,安之有去网络上搜了一点她们的资料,所以也不算真的完全不了解。
    程琼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资历也最深的,拿过双料影后,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专注于影视作品,几乎没怎么参加过综艺。
    刚得知了她参加了在逃公主时,网上话题直接爆了,甚至有人诟病她的年纪,说她三十几的人了,还和一群小年轻来演什么小公主,结果她直接点名怼回去了,获得了个最飒公主的称号。
    郝灵韵是一位很出名的音乐人,她的作品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有灵气。
    性格也是,随遇而安型,几乎没有脾气,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于是网友们戏称她为佛系公主。
    宁歌是安之最熟悉的人,性子直接,在荧幕前的形象又妖又野,做事极其认真,目的性、攻击性都很强,有幸落了个狼性公主的诡异称号。
    而沈梵梵,应该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年纪小,长相清纯,开朗活泼,性格天真,也很喜欢笑。
    几人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就如宁歌所说的一样,都非常好相处的人,没什么架子。
    或许是因为领域不同,安之和她们没什么利益冲突,亦或者是安之身上散发的纯净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所以她们每个人都主动对安之散发出善意,拉着她聊天。
    大概是看出了安之的不自然,于是她们问了安之很多舞蹈上的问题,安之都认真地一一回答了。
    熟悉的领域给了她安全感,渐渐的,安之也放开了一点。
    清影跃舞离时代新风不远也不近,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大抵是刚搬过来的原因,公司里一切东西都很新。
    时怀瑾来之前有通知过楚知意,一下车,看到大门外的人,时怀瑾挑了下眉。
    他倒是没想到,就他和楚知意这种关系,楚知意会特意安排人在外面等他。
    时怀瑾被带上了楼,秘书替他们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而后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楚知意正坐在办公桌前,而陆诗芬坐在她的对面,两人正在说着话
    “金雁子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楚知意抵着头,随口问道。
    陆诗芬一脸自信的微笑“还可以,我一直都有在练习。”
    “嗯,那就好。“楚知意视线从平板上挪开,抬头看向陆诗芬,笑了笑,“我看了视频,很看好你。”
    听到这儿,时怀瑾轻轻勾了下嘴角。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但这种显而易见的下马威,都是他好几年前玩剩下的
    时怀瑾抬手敲了下门,楚知意闻声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她像是现在才看到时怀瑾一般,往后一靠,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时总来了。”
    语毕,她回头朝陆诗芬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好。”陆诗芬应了一声,起身朝门口走去。
    和时怀瑾错身而过时,她微笑了下,微侧过头,故意撩了下耳边的头发。
    时怀瑾往前走,目视前方,连余光都不曾落在陆诗芬身上一丝一毫。
    陆诗芬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有点撑不下去,关靳回头看了她一眼,撇了下嘴角。
    死心吧,在他家时总的眼里,除了夫人之外,其他女人都是空气。
    而陆诗芬,大概是散发着臭味的那一种空气。
    “时总怎么有空过来”楚知意坐直了身体,抬头问道。
    时怀瑾已经去过了楚家,可她口中还是一口一个“时总”,明显是还不承认时怀瑾的身份。
    但时怀瑾不明白楚知意的底气在哪里。
    安之不承认她是自己的母亲,楚家现在也不在意她,她凭什么认为他还会在乎女婿这个身份
    时怀瑾心中冷笑,往前一步站在楚知意对面,撑着桌面上半身往前,盯着楚知意的眼睛淡声道
    “你猜,若是让楚老爷子选,在我和你之间,他会选谁做楚家人”
    答案不言而喻。
    对楚老爷子而言,时怀瑾的价值要远远大于楚知意。
    楚知意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时怀瑾讽刺一笑,退回去坐好,回头看了关靳一眼。
    关靳会意,拿出平板,将视频点开,放到楚知意的眼皮子底下。
    视频里播放的,正是何长青在医院自述的那一段。
    听着何长青说完,楚知意心中控制不住的发颤,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笔,脸上的血色褪去,一阵发白。
    时怀瑾拿回了平板,敲了敲桌面,“我拿这个给你看,就是为了告诉你,像何长青这样劣迹斑斑的人,你觉得他待在安之的身边会什么都不做”
    “所以安之并没有说谎,在她最脆弱的年纪,她最亲近的母亲,在她身边安排了一头狼。”
    “楚知意,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女孩,那段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时怀瑾目光一凛,声音也冷了下来,“从来都不是你不想认安之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是她不想要你这个恶心的妈 。”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
    楚知意手一抖,笔落在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咚。”
    她用力闭了闭眼,而后猛然抬起了头,狠狠瞪着时怀瑾,“我不信,一定是你们逼长青说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安之。”
    “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时怀瑾,一定是你逼他这样说的”
    楚知意一遍重复着,神情激动,声音很大。
    这些话,她是对时怀瑾说,可却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承认自己不折手段做了恶心事有这么难吗”时怀瑾脸色沉沉,盯着楚知意的眼睛,逼问着。
    他冰凉的视线像是夹了利剑,刺在人身上,又冷又疼。
    风吹帘动,光线明明暗暗。
    强烈的窒息感从时怀瑾身边发散开来,如潮水一般蔓延,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但是为了能让安之乖乖听话,你刻意不去想。”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女儿有没有受到侵害,你只在乎她在舞蹈上有没有达到你的标准,只要这种伤害可以逼着安之往前走,你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痛苦。”
    时怀瑾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楚知意靠近“楚知意,相比于何长青,你的行为更让人恶心。”
    虽然安之没说,可是他知道,相比于何长青,楚知意给她带来的痛苦更大。
    只是那时候安之年纪小,觉得楚知意是她的母亲,于是下意识的把恨意和惧意都叠加到了何长青的身上,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好过一点。
    楚知意唇色惨白,浑身发颤,腿一软无力地跌回椅子上。
    时怀瑾没有再说话,她的耳边响起了安之的声音
    “你是真这么认为还是自我安慰”
    “楚知意,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你没经历过,凭什么替我以为”
    短短两句话,像是魔障一般,一直在耳边循环。
    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被拆穿说了出来,楚知意不得不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最后一张遮羞布被彻底扯开,当场判刑。
    闭上眼,眼前浮现那个哭闹不止的小女孩,楚知意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人紧紧掐住,浑身血液停滞,身体一阵一阵发冷。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何长青,只是后来,为了让安之听话,她一遍又一遍说谎。
    谎话说得多了,就连自己都被骗住了。
    时怀瑾将平板扔到关靳身上,从椅子上起身,食指勾着领结扯了扯,垂眸看着楚知意,缓下了声音
    “我现在是安之的丈夫,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在你给了安之生命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动手,所以对于金雁子比赛名额的确定,你最好不要在暗中动手脚。”
    “你刚刚在我面前演的戏我当真了,若是安之因为你的关系没有拿到名额,我会做出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时怀瑾说完,抬手看了眼时间,而后不再看楚知意,转身大步往办公室外走去。
    关靳被平板砸得有点懵,回过神后,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连忙抱着平板跟了上去。
    他跟着时怀瑾的日子不算短,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时怀瑾总让他有种换了个人的错觉。。
    别说楚知意了,他光旁观都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哦,对了,”一脚踏出办公室,时怀瑾握住门的把手,突然回头,沉声到“我会在网上公布这条视频,你需要做什么,相信应该不需要我提醒。”
    音落,门被关上。
    楚知意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眼中通红一片,而后抬手用力一挥,将桌上的动作通通扫到了桌子下。
    杯子碎了,咖啡撒了一地。
    文件被淋湿,湿乎乎的黏在一起,米白的地毯上污渍一块一块,一片狼藉。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到门外,秘书看着远去的男人身影,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推开办公室门进去。
    再上车,时怀瑾的气场骤变,浑身散发着冷气,脸上写个四个大字
    生人勿近。
    关靳连大气都不敢喘,认真开着车,暗自庆幸还好周末请假的事情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说了。
    车内安安静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十分突兀。
    时怀瑾皱了下眉,拿起手机看也没看,不耐地直接接通了电话。
    沉默了听了半晌,他冷声道“我很忙,没时间去医院。”
    说完,就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关靳觉得车内的气压又低了一点,他抬眸看了眼镜子,时怀瑾半靠着,闭着眼睛,眼底的青黑色十分明显,脸色白,看起来非常疲惫。
    只一眼,关靳又收回了视线,加快了车速,只想快点到时代新风。
    想快点见到夫人,救他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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