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石鬼面的呼唤 (2/2)
人还在贫民窟的时候、某个雨夜她曾对迪奥说过的话。
“我们会永远远离贫穷、恐惧、生老病死的苦恼。”
“我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有些呆愣的望着前方，尽管她眼底依旧是一片黑暗。她喃喃出声，似乎是在询问某人，又像是在询问自己，她说道“我们会幸福吗”
“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会获得幸福吗”
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熟悉的脚步声有节奏的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青年微勾着嘴角直接来到她的身后，在他携了一身的夜色与凉意回来后，与迪奥接触时产生的瑟缩更加明显，黛雅忍不住回过身子，她徒然的抬起眸子试图去对上他的视线，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的迷茫，她分明听见迪奥以相当笃定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她依然不敢相信，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幸福吗”
“当然，我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迪奥微笑着说道，他显然还记得那句同样深深烙印在黛雅心底的那句话，“远离贫穷、恐惧、生老病死就在今晚。”
黛雅的睫毛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般颤了颤，她沉默，然后开口说道“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
“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迪奥流利的接上来自大仲马名著中的下半句话，他伸出双臂环住黛雅，将她揽进怀里、按在身前、几乎揉进骨肉中，他发出满足的喟叹，说道，“因此你又回到了我身边，黛雅，我再也不会有比此时更加安心的时刻了。”
黛雅靠在他怀里，冰冷的衣服冻住了她的眼泪，她眼眶通红，却无法流泪，因为在她与那个女人谈话过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哭泣。决定是她做的，道路是她选的，这是她的兄长，她的半身，既然她选择沉默，就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哭泣。她说“哥哥，我不能再哭了，因为在我决定不阻止你的时候，就没有权利因为那些人的死亡而悲伤了。”她抓住迪奥胸口的衣服，将石鬼面也按在迪奥心脏的位置，“但我很难过，非常难过。”
“黛雅，黛雅。”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要难过，像是你总是在早上吃面包和培根一样，不要为了小麦和家猪的死亡而哭泣。”
黛雅犹豫道“可我”
“别担心，很快就会开始”迪奥轻吻了她的发顶，“我们马上就转化你。”
他们就在这间房间中完成了对黛雅的转化。迪奥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吸血鬼能力转化他人成为同类，也可以通过手指将人类变为更低级的、毫无理智的小兵，他坚定的要用石鬼面转化黛雅，让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他的同类。迪奥令她自己扶住扣在脸上的石鬼面，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用他自己的血液将她转化，当骨刺刺入她的大脑时，迪奥带着逐渐消失的血腥味紧紧拥住了她，让她一时忘记了痛呼。
或许是转化的过程过于痛苦，又或许是迪奥的这个拥抱久违的显得热烈而难以控制，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烫，泪水不断顺着石鬼面与脸颊间的缝隙滴落到裙子上，黛雅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哭声，那哭声又低又压抑，她像是被扔上岸的深海鱼，大口大口的将空气吸入肺里，手指都下意识的蜷缩起来、紧紧抠住了迪奥的衣服。
当痛觉渐渐消失之时，迪奥取下她脸上的石鬼面，几乎是欣赏一般的看着黛雅闪着水光的红眸与更加白皙到略显透明的皮肤，他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手腕递到黛雅的嘴边，迪奥安抚道“接下来喝下我的血吧，黛雅，然后你的眼睛就会因为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恢复了我早就计划着这一天的到来了，只要喝下去，你就能再次看见光明了。”
黛雅面色苍白、也说不定是变成吸血鬼后的正常肤色，她迟疑着，脸上血色尽失，就连双唇也没了颜色，她双唇动了动，然后摇头拒绝了迪奥的请求。
就连迪奥都是一愣。他很快恢复平常的面色，进一步劝道“黛雅，我知道你会为难，所以我不会让你去以其他人类血液为食的，你只需要从我这里”
“哥哥，”黛雅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她垂下眸子，轻声提醒道，“我现在已经是是吸血鬼了。”
迪奥柔和下眉眼，他说“我知道。”
“但在那之前，你是我的妹妹。”
虽然将“心魔”这个词语放在已经君临夜之帝王的宝座的迪奥身上有些违和，但黛雅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些过不去的坎。达里奥的暴力，母亲的早逝，妹妹的双眼，乔纳森的威胁，这些阴影像是巨石一般压在他的脊背上，他或许也会感到痛苦，也会感到难以呼吸，但黛雅从来没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她也很久没见过迪奥流露出如此温和又亲近的神态了。她下意识的握住迪奥的手，尽管她不知道亲生兄弟此时的情感是真是假，但这不妨碍她心中的悲哀将她的心理防线击垮。
她问道“我该怎么做”
黛雅最终还是在迪奥的指导下尚且生疏的将獠牙刺入了他的手腕，她感受着血液淌过唇齿的腥咸与温热感，一种并非出自理智本意的快感逐渐席卷她的全身，黛雅捧着迪奥的手小口小口的吮着同源的血液，很快、她松开手，不需要为迪奥舔舐伤口他便会自己修复，黛雅静静地等待着一直泛上心头的那股灼热感消失，她平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听着迪奥的询问，然后用一句话、直接击碎了他的一切期待。
“哥哥，我依然看不见。”
迪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觉得黛雅不愿意恢复视力。
黛雅垂下视线，她小声说道“哥哥，我累了。”
迪奥沉默了一会儿，他将黛雅带去了房间另一头柔软的大床上。或许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在他将唯一一个还活在城堡中的、从村子里抓来的那个姑娘送来黛雅房间、故意通过那人将自己的行为告诉黛雅来试探她的态度时，他就应该知道黛雅即将展现出的抗拒了。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什么值得黛雅去好奇的事物了，她早就适应了十几年的黑暗，对其他人和事也提不起什么探究的兴趣，尤其是当她拥有永无止境的生命之时，她更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体会想要知道的事情，也不必非得用双眼看见不可。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能捧着刺绣的花样自己待上一整天的性格。
他深吸一口气，不禁想到如果是乔纳森呢
如果让乔纳森来，他能说服黛雅吗
迪奥不能确定，也不愿意多想。
他坐在黛雅的床边，金发的姑娘早已经轻轻合上眼睛，她呼吸均匀，让人看不出她是否陷入睡眠。迪奥凝视了她一会儿，在离开之前做出了最后的挽留。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黛雅，我要离开了，在这之前，我想让你学习一招我开发出的、吸血鬼的能力。”
黛雅的睫毛颤了颤。
于是迪奥继续说了下去，他说“这招名叫气化冷冻法，虽然非常有效，但让你将它作为攻击手段的话，还是有些勉强。”
“但好在我的目的不是如此，”他笑了笑，“尽管我不觉得真的会有那一天，但如果我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如果那一天到来，我希望你能将这招用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不能继续保护你，这个世界上再没人会对你付出真心了，黛雅，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如果那一天到来，如果你面临着不得不做出抉择的紧要关头我希望你高傲的死去，而不是卑微的苟活。”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遍大致的操作方法，然后甚至都没有确认黛雅是否真的听进去了，便起身走出了房间。迪奥离开时黛雅睁开了双眼。
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涌起。
她不知道迪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早就想好了，他一向谨慎，会为她铺好一切可走的路，于是他就做好万全准备，将日后生活中可能会出现的每一种情况做出设想与应对方案。
就算她尚且还有些抗拒，但她从没想过迪奥会这样说。
黛雅毫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因为迪奥软成了一滩水。
她忽然希望迪奥可以平安回来。
“我们会永远远离贫穷、恐惧、生老病死的苦恼。”
“我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有些呆愣的望着前方，尽管她眼底依旧是一片黑暗。她喃喃出声，似乎是在询问某人，又像是在询问自己，她说道“我们会幸福吗”
“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会获得幸福吗”
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熟悉的脚步声有节奏的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青年微勾着嘴角直接来到她的身后，在他携了一身的夜色与凉意回来后，与迪奥接触时产生的瑟缩更加明显，黛雅忍不住回过身子，她徒然的抬起眸子试图去对上他的视线，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的迷茫，她分明听见迪奥以相当笃定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她依然不敢相信，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幸福吗”
“当然，我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迪奥微笑着说道，他显然还记得那句同样深深烙印在黛雅心底的那句话，“远离贫穷、恐惧、生老病死就在今晚。”
黛雅的睫毛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般颤了颤，她沉默，然后开口说道“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
“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迪奥流利的接上来自大仲马名著中的下半句话，他伸出双臂环住黛雅，将她揽进怀里、按在身前、几乎揉进骨肉中，他发出满足的喟叹，说道，“因此你又回到了我身边，黛雅，我再也不会有比此时更加安心的时刻了。”
黛雅靠在他怀里，冰冷的衣服冻住了她的眼泪，她眼眶通红，却无法流泪，因为在她与那个女人谈话过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哭泣。决定是她做的，道路是她选的，这是她的兄长，她的半身，既然她选择沉默，就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哭泣。她说“哥哥，我不能再哭了，因为在我决定不阻止你的时候，就没有权利因为那些人的死亡而悲伤了。”她抓住迪奥胸口的衣服，将石鬼面也按在迪奥心脏的位置，“但我很难过，非常难过。”
“黛雅，黛雅。”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要难过，像是你总是在早上吃面包和培根一样，不要为了小麦和家猪的死亡而哭泣。”
黛雅犹豫道“可我”
“别担心，很快就会开始”迪奥轻吻了她的发顶，“我们马上就转化你。”
他们就在这间房间中完成了对黛雅的转化。迪奥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吸血鬼能力转化他人成为同类，也可以通过手指将人类变为更低级的、毫无理智的小兵，他坚定的要用石鬼面转化黛雅，让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他的同类。迪奥令她自己扶住扣在脸上的石鬼面，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用他自己的血液将她转化，当骨刺刺入她的大脑时，迪奥带着逐渐消失的血腥味紧紧拥住了她，让她一时忘记了痛呼。
或许是转化的过程过于痛苦，又或许是迪奥的这个拥抱久违的显得热烈而难以控制，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烫，泪水不断顺着石鬼面与脸颊间的缝隙滴落到裙子上，黛雅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哭声，那哭声又低又压抑，她像是被扔上岸的深海鱼，大口大口的将空气吸入肺里，手指都下意识的蜷缩起来、紧紧抠住了迪奥的衣服。
当痛觉渐渐消失之时，迪奥取下她脸上的石鬼面，几乎是欣赏一般的看着黛雅闪着水光的红眸与更加白皙到略显透明的皮肤，他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手腕递到黛雅的嘴边，迪奥安抚道“接下来喝下我的血吧，黛雅，然后你的眼睛就会因为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恢复了我早就计划着这一天的到来了，只要喝下去，你就能再次看见光明了。”
黛雅面色苍白、也说不定是变成吸血鬼后的正常肤色，她迟疑着，脸上血色尽失，就连双唇也没了颜色，她双唇动了动，然后摇头拒绝了迪奥的请求。
就连迪奥都是一愣。他很快恢复平常的面色，进一步劝道“黛雅，我知道你会为难，所以我不会让你去以其他人类血液为食的，你只需要从我这里”
“哥哥，”黛雅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她垂下眸子，轻声提醒道，“我现在已经是是吸血鬼了。”
迪奥柔和下眉眼，他说“我知道。”
“但在那之前，你是我的妹妹。”
虽然将“心魔”这个词语放在已经君临夜之帝王的宝座的迪奥身上有些违和，但黛雅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些过不去的坎。达里奥的暴力，母亲的早逝，妹妹的双眼，乔纳森的威胁，这些阴影像是巨石一般压在他的脊背上，他或许也会感到痛苦，也会感到难以呼吸，但黛雅从来没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她也很久没见过迪奥流露出如此温和又亲近的神态了。她下意识的握住迪奥的手，尽管她不知道亲生兄弟此时的情感是真是假，但这不妨碍她心中的悲哀将她的心理防线击垮。
她问道“我该怎么做”
黛雅最终还是在迪奥的指导下尚且生疏的将獠牙刺入了他的手腕，她感受着血液淌过唇齿的腥咸与温热感，一种并非出自理智本意的快感逐渐席卷她的全身，黛雅捧着迪奥的手小口小口的吮着同源的血液，很快、她松开手，不需要为迪奥舔舐伤口他便会自己修复，黛雅静静地等待着一直泛上心头的那股灼热感消失，她平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听着迪奥的询问，然后用一句话、直接击碎了他的一切期待。
“哥哥，我依然看不见。”
迪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觉得黛雅不愿意恢复视力。
黛雅垂下视线，她小声说道“哥哥，我累了。”
迪奥沉默了一会儿，他将黛雅带去了房间另一头柔软的大床上。或许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在他将唯一一个还活在城堡中的、从村子里抓来的那个姑娘送来黛雅房间、故意通过那人将自己的行为告诉黛雅来试探她的态度时，他就应该知道黛雅即将展现出的抗拒了。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什么值得黛雅去好奇的事物了，她早就适应了十几年的黑暗，对其他人和事也提不起什么探究的兴趣，尤其是当她拥有永无止境的生命之时，她更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体会想要知道的事情，也不必非得用双眼看见不可。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能捧着刺绣的花样自己待上一整天的性格。
他深吸一口气，不禁想到如果是乔纳森呢
如果让乔纳森来，他能说服黛雅吗
迪奥不能确定，也不愿意多想。
他坐在黛雅的床边，金发的姑娘早已经轻轻合上眼睛，她呼吸均匀，让人看不出她是否陷入睡眠。迪奥凝视了她一会儿，在离开之前做出了最后的挽留。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黛雅，我要离开了，在这之前，我想让你学习一招我开发出的、吸血鬼的能力。”
黛雅的睫毛颤了颤。
于是迪奥继续说了下去，他说“这招名叫气化冷冻法，虽然非常有效，但让你将它作为攻击手段的话，还是有些勉强。”
“但好在我的目的不是如此，”他笑了笑，“尽管我不觉得真的会有那一天，但如果我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如果那一天到来，我希望你能将这招用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不能继续保护你，这个世界上再没人会对你付出真心了，黛雅，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如果那一天到来，如果你面临着不得不做出抉择的紧要关头我希望你高傲的死去，而不是卑微的苟活。”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遍大致的操作方法，然后甚至都没有确认黛雅是否真的听进去了，便起身走出了房间。迪奥离开时黛雅睁开了双眼。
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涌起。
她不知道迪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早就想好了，他一向谨慎，会为她铺好一切可走的路，于是他就做好万全准备，将日后生活中可能会出现的每一种情况做出设想与应对方案。
就算她尚且还有些抗拒，但她从没想过迪奥会这样说。
黛雅毫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因为迪奥软成了一滩水。
她忽然希望迪奥可以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