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确实就在学校附近,不过坐公交更快一些。
    下了2路车,一抬眼就是个叫新苑的小区。
    他找到了5幢楼,然后两步连跨着噔噔噔爬到了六楼。
    楼道里飘着傍晚饭菜油的香气直往谢遥鼻子里钻。
    自打他在原世界爸妈出国玩去后,他就一日三餐点外卖,要么就是煮点泡面,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浓郁的烟火气的生活味。
    到了六楼,找到了颜洲家的门牌号,走廊里一溜防盗门都贴了门帘或是“福”,颜洲家的门却显得光秃秃的,上面什么都没有,牛奶箱连门都掉了也没修。
    谢遥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一个嗓门粗响的男声念叨了句“烦死了,谁啊”,然后托着重重脚步来开门。
    这家人,个个都这么暴躁的么
    男人将门打开窄窄地一条缝,看了看谢遥。
    “你谁啊”
    谢遥迅速打量了下这个男人,颧骨高突,嘴唇肥厚,眉低压着眼睛显出些凶像,跟颜洲长得没有半点相似。
    男人左手臂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
    谢遥没有乱朝屋子内瞟,礼貌问“请问这是颜洲家么我是他同学,他今天忘记带作业回来了,我顺道给他送过来。”
    男人乜斜着眼上下看了看谢遥,阴阳怪气说道“哦他这种怪胎,还有关系这么好啊的同学啊。”
    谢遥听得莫名其妙。
    男人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他能耐了,早不住这儿了。你找错地方了。”
    说完,那男人就抬手想把谢遥隔在门外。
    谢遥反应迅速,立即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间,撑开些空间,然后扶住门,“稍等一下。”
    “干吗”
    男人翻了翻眼睛,表情极为不快,试图用手扳回门,但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以失败告终。
    谢遥手上力道依然强硬,嘴里却还保持着礼貌,“那可以问一下颜洲现在住哪里吗”
    男人啐了一口,骂道,“个狗娘养的东西,住哪里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谢遥没想到他会直接骂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按门的力气松了一下。
    男人趁机“咣”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这人什么态度
    谢遥猜不出刚刚那男人跟颜洲的关系,皱了皱眉,站在昏暗的过道里犹豫了会儿。
    他很想再去敲门问问,不过实在是恶心刚刚那人的奇怪嘴脸。
    颜洲的作业和试卷还撞在谢遥书包里,背久了还挺累的。谢遥干脆把书包摘了提在手里,耸了耸有些麻的肩膀。
    他正朝着楼梯口走,身旁突然开了一扇门,一个小老太太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
    谢遥想着颜洲的事儿,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老太太看向谢遥,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对上了视线。走廊里灯光很暗,老太太屋子里透出一丝清冷的光来。
    “我都听到了,你是那家人孩子的同学”老太太扶了扶老花镜,眼睛细细地眯起来,似乎想要把谢遥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家人刚刚那人态度是颜洲家人的样子
    谢遥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您是”
    “他家外婆我熟悉,人老热情了,每次来都给左邻右舍送东西。”老太太干瘦成核桃的嘴慢慢往外吐字。
    “那孩子好像已经不住这儿了,前些天跟家里大闹了一场,吵得街坊邻居一晚上都没睡,听他妈好像自己搬出去了。”
    谢遥不太敢相信地问了句,“刚刚那是,他爸爸”
    “那是他后爸。”老太太压低声音,然后轻叹了口气,“他家情况比较复杂。”
    走出楼道,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路边的灯光柔和地铺洒下一片暖黄,飞虫萦绕灯不知疲倦地扑打着翅膀。谢遥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微信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顾嘉阳已经拉好了一个四人的小群,正在群里疯狂地发表情包。
    顾嘉阳铁汁们,作业都写得怎么样了期待jg
    李雪憋说了,我死在数学倒数第二题上了。有没有哪位好心的baby给我讲一哈
    赵进默默地发了款查题目的a链接在群里扫一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雪哇哦这个操作我喜欢。比心jg
    顾嘉阳我数学都瞎写完了你居然才告诉我
    李雪安慰他没事,这学期还长着呢,你只亏了一点点。
    顾嘉阳不,是亿点点。我心好痛jg
    谢遥中断他们对作业的讨论,“问下,有人有颜洲的联系方式么”
    他这话一发出去,整个小群气氛瞬间凝固,安静如鸡。
    最后还是李雪弱弱问了句班长,你要这个干吗
    谢遥哦,他作业没带回去,我去关心一下他的学习情况。
    顾嘉阳、李雪、赵进
    想起今天白天在教室里的遭遇,他们在心中不禁疯狂吐槽
    班长你一定要这样,迎、男、而、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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