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言地掀起被子一角,将她的手掌拉出来握住。
    她哼一声,从被子顶端露出双波光乱转的妩媚眼睛偷偷看他。
    夷承见她鬼鬼祟祟,眉眼柔和地叹了口气。
    她心上被吹出几道荡漾的榖皱波纹。
    再对视下去有点要命,花善笑找了个新话题“你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怎么”
    她仗着病号身份提要求“每次你那么叫我,都感觉你要和我吵架。所以,你给我换个叫法。”
    “你还不是一直用全名叫我”
    “那你想要我怎么叫你阿承”
    很坚决的抵抗“不要。”
    “干嘛”花善笑低笑,贱兮兮地往床沿蹭了蹭,大胆地逗他,“因为季礼侑也那么叫你,你不乐意”
    夷承眯眼“嗯。”
    他直率的回答教她一噎,转了转眼珠,她寻找新提案“那你要怎么叫小承,小夷承儿承哥欸,这不行,我才不叫你哥呢。阿夷”
    她因为最后一个的谐音笑了一阵。
    当事人很无语地任由她笑。
    “承承--”她故意拖长了音调,“这么叫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哦。”
    夷承不搭理她。
    “承”这么叫出口,花善笑才觉得有点怪怪的。
    夷承非常可疑地看向别处,露骨地回避着与她对视。
    在意识里侧燃烧的朦胧记忆两个字的姓名被颠得拆开,互相失散,最后便成了第二个字反反复复。
    她吞咽了一下,也陷入沉默。
    房间忽然显得狭窄,这点空间容纳不了急速膨胀的异样心思。
    花善笑有点慌张,但又怕表现出来更加不妙,便别开脸看墙壁。
    夷承深吸气,抹了把脸,以还算平静的口吻地说“你要我怎么叫你”
    “就随便你吧。大多数人叫我笑笑。”
    “笑笑”他尝试了一下,又换了个相似的选项,“花花”
    她不知为什么笑了。
    “善笑”
    她怔了一下。
    夷承说“好像没有人那么叫你。”
    “嗯的确比较少。”
    “为什么你不喜欢”
    “也不是”花善笑别扭了一下,还是坦白了,“就是感觉怪怪的。这名字给人一种八面玲珑的感觉,但我不是那样的。不像我。”
    “所以是小花不会笑”
    她没想到夷承还会注意到这点,压着视线,缓缓点头。
    “但是如果你想那么叫,也没事啦。习惯之后就好。”
    “那我能依然叫你全名么。”
    “呃,也不是不行吧。”
    “嗯。”夷承看向别处。
    花善笑盯着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人难道不叫人全名就会害羞
    想求证的心蠢蠢欲动,但她最后决定放他一马。
    正面朝上,她闭上眼。
    可能是说了一会儿话消耗了精力,又也许是疏导的效果,亦或许真的是握着谁的手有奇效,花善笑逐渐平静下来,发热的躁动也缓缓地趋于平缓,化作熏人入睡的热意。她迷迷糊糊地将手收回去“一直那么伸着我要抽筋的。”
    “嗯。睡吧。”
    “你也回去吧反正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你如果半夜醒过来,又是一个人,”夷承顿了顿,“那样不太好。”
    这话令花善笑不禁略微蜷缩起来。心跳得很快。但她实在很困了,便只应道“嗯”
    说是睡过去,其实是半梦半醒,她始终感觉得到被子的重量,还有身上在发汗。
    虽然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她因为一个劲冒汗而难受起来的时候,夷承似乎都会扶她起来喝水。每次迷蒙中睁开眼,她一转头就能看到夷承,然后便安心下来。
    热度去得和来时一样突然。
    花善笑启眸,感到浑身轻松。
    天还没亮,她摸到扔在枕边的终端查看时间。的确是睡够了。翻身面向外侧,她发现夷承就这么趴在床沿睡着了。
    连续连着两天睁眼就看见夷承的睡颜,花善笑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昨天是恐慌,今天
    她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故事里会有偷亲睡脸的场景。
    要是有个人整晚守在床边,就这么趴着睡着了,心动一下,甚至鬼迷心窍地凑过去,是非常正常、或者说理所当然的事吧。
    但那种事她做不出来。如果被抓现行可就是处刑现场了。
    这么想着,她还是禁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夷承的头发。只是这种程度总该不要紧吧。但即便只是摸个头发而已,她竟然也紧张得不行,生怕夷承会突然醒过来。
    手停在半空良久,她终究还是怂了。
    花善笑犹犹豫豫地要缩手,就在那刻,夷承忽然睁眼。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他那里带。
    --啊,花善笑脑海中窜过一句事不关己似的感慨,竟然又忘了,她的悸动也会传递到他那里,甚至可能把他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丹青陈黄、试眉、御酒和一口一个大西瓜的霸王票
    独居的朋友们一定要家中常备创可贴、烫伤膏、体温计和常见非处方药哦不要问树哥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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