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了的糖糕,哭唧唧说“骗砸,根本就不会不疼,说好的一次呢,大骗砸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看着少女熟悉的侧脸,她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眼尾泛着可怜的红晕,眼睛水汪汪的,像是盈着一汪春水,要将他吞没。

    李稷心如擂鼓,只觉得呼吸急促得快喘不上来气。

    他听见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沙哑低沉的、像做错事的家长哄孩子一样心虚又温柔的语气,柔声小意讨好“我错了,不哭不哭了,我乖宝儿,我一会儿给你抓鱼吃好不好。”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嘛。”少女委屈吧唧地抹眼泪“那就先来个八条吧。”

    皇帝“”

    皇帝把她抱到旁边,撑地站了起来,松敞的中衣从他身上松松往下滑,在月色下露出男人强健流畅的肌理,陈旧的刀疤和剑伤刻在古铜色的肌肉上,切割出刀锋般强悍又宽厚的线条。

    他拢了拢领口,转过身,看见少女坐起来,抱着一只贼头贼脑的雪狐,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李稷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目光。

    带着满满爱意的,满满的喜爱,柔软而依赖。

    她的眼睛里有星子,有春水,连欲望都是那么纯真而坦荡,狡黠得让人心头悸动。

    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连血液都像是流淌着爱怜的温度。

    他拿起旁边的袍子,蹲下来,像是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细致给她披上。

    小雪狐被衣服缠住,胡乱挠了两下,瞪了一眼他就生气地跑走了,少女坐在那里乖乖由他系着带子,仰着小脑袋小眼神亮亮看他。

    皇帝被逗笑了,揉她的脑袋“看什么”

    少女被揉得一头乱毛,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理直气壮“看你好看。”

    皇帝挑起眉,似笑非笑睨着她,少女咬着唇看他,突然张开手臂“要抱一下。”

    他的心便一瞬软成了水。

    他弯下腰,轻轻抱住她,手掌抚在她披散的长发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

    少女凑头过来,软软的唇瓣贴在他脸颊,像腻人的幼猫一样软绵绵地亲,轻轻的哼唧。

    他觉得一股火从心头烧起。

    他僵了僵,偏过头去,爱昵贴了贴她的脸颊,嗓音沙哑,低低的“不要闹了”

    少女“哼哼唧唧唧”

    于是那火便彻底熊熊烧了起来。

    “让你乖你不乖,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把怀里腻歪的少女打横抱起来,又重重压在地上,按住她的手腕,去封住她的唇瓣。

    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发出哼唧唧的低泣,拉长的尾音像是裹着蜂蜜的丝线,缠着他的身体,缠着他的心,让他甘愿化为她脚下辗落的尘泥。

    最后,她扒着他的脖颈,努力地凑在他耳边。

    他听见她软软的、带着小小气喘的声音在说“我也喜欢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陛下”

    李稷猛地睁开眼。

    头顶明黄的帷帐垂下,透过重重纱帘的光线昏沉又朦胧,柔软的枕席像是少女温软的手臂,缠着他坠落在幻梦般的温柔乡里

    李稷咬紧牙,他修长的身体如同被拉满的弓弦一样绷紧,劲瘦的骨指死死扣进被褥里,掐出一层层混乱的褶皱

    良久,他猛地松懈下来,身体沉沉地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他闭上眼,高高仰起的脖颈勾勒出喉结清晰的凌厉线条,他重重地喘着气,如一条脱水窒息的鱼,汗湿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很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陛下。”

    大监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禀报“陛下,乔姑娘回来了,正在老夫人那里。”

    李稷缓缓睁开眼,泛着红的眼尾染着不甘的疲惫。

    他凝视着帷帐,顿了顿,侧过脸,枕边一片空寥,偌大的帷帐里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庄周梦蝶,像是最无言的嘲笑。

    李稷阖了阖眼,坐起来,掀开帷帐,嗓音沙哑“备水,更衣。”

    大监听着陛下暗哑的声音,心头了然,恭声说“是。”

    唉,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只盼着陛下赶快立了乔姑娘,等正经有了娘娘,这宫里才算是齐全了。

    李稷沐浴更衣后,换了身清爽常服,去了兴庆宫。

    “娘。”

    乔安正在和罗老太说话,看见李稷走进来,微微垂下眼。

    李稷一眼就看见乔安。

    她难得穿得鲜艳,一身浅粉绣桃花的长襟宫装,领子镶了一圈雪狐毛领,绒绒的白毛衬得她脖颈愈发纤长白皙,白嫩嫩的小脸,细腻得像是一捧融化的雪,乖乖巧巧坐在老太太旁边,别是一番娇柔可人。

    李稷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个梦。

    他还记得她柔软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雪白的小脸晕红了一片,水亮亮的眼睛狡黠看着他,倒吸着尖尖的气小口小口在他耳边哼唧,泄愤似的咬他的脸和耳朵,咬得他的心都快化了。

    她清亮的眼睛看过来,他下意识地向她快走几步,她已经垂着眼睛低下头。

    李稷的步子僵在那里。

    他看着她皎白冷淡的侧脸,抿了抿唇。

    他知道,他对不起她。

    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和依赖,他霸道强硬地把她拉进宫里、把她圈在身边,他伤了她的心,他卑劣,他自贱,他不配做一个兄长,他活该被她怨恨。

    但是再来千百次,他仍然会这么做。

    前世今生两辈子,那些血与火的经历都让他深深明白,只有拼命地、不择手段地争取,只有把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有机会拥有,才不会眼睁睁看着想要的离自己远去。

    他找了她两辈子,心心念念,成鬼成魔

    她是他的姑娘啊。

    他实在是、实在是发了疯似的想,想有一天,能让她像梦中那样柔软又甜美地在他怀里笑。

    三年、五年,十年百年,他会用一辈子补偿她,他总会打动她。

    但是尽管做足了准备,李稷看着她疏离冷漠的模样,还是心里隐痛。

    头一次,他恨自己笨口拙舌,不像梦里那样能说会道,连怎么哄她高兴都不知道。

    李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想着等过些日子,还是把方愈找回来。

    他有些后悔,若是早料到今日,之前能和方愈学个一星半点的俏皮软话,也不至于让她如此冷待。

    李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已经如常。

    “娘。”他走过去,向罗老太问好,又看了一眼乔安,声音放轻“安妹。”

    乔安不吭声,罗老太也没有注意,关切地问他“听宣政殿的宫人说,你又在前朝连熬了三日,这怎么行身体怎么受得了”

    “无妨的,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刚刚才歇了两个时辰。”

    李稷撩开袍角,坐在乔安对面的椅子上,又看了看她,才回罗老太说“娘,六宫的宫务我让人收拢了出来,虽然已经着尚宫们各自处理着,也得有人看着,就麻烦您时不时的监看着。”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娘来了。”

    罗老太嗔怪“你已然是国君,可是这偌大的宫里,竟连一位主母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李稷沉默了一下,说“娘,您知道我刚刚登基,随是禅位,民间仍然是轩然大波,必须尽快安抚,尤其是南面楚王借机笼络了一批忠于殷家皇室的宗室旧臣,已经在江南道开战”

    “刚才还说没有大事,我才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便有一箩筐的话堵我的嘴。”

    罗老太没好气说“怎么了,难道天下还又要大乱了不成”

    李稷不出声。

    “我告诉你,只要天下一日没有大乱,没有乱到要让你这个国君亲上战场,婚姻大事,你就得给我上心。”

    罗老太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又软化了口吻“我知道你如今的麻烦,选了几个好人家的姑娘与你相看,尤其是尹家小姐,其祖父是曾经高宗时的太师,桃李满天下,其父也曾任尚书令,不满曹光一党专权愤而辞官,是真正的满门清贵;人我也见过了,是个好姑娘,等你见一见,若是你能喜欢,将来位居中宫,士林舆论必然扭转,有一个贤内助辅佐,你也可以省些心力了。”

    李稷想都没想“不必见,我不喜欢。”

    “你见都没见,就说不喜欢”

    罗老太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就非得那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

    李稷下意识看了一眼乔安。

    乔安垂着眼,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眉目淡淡,没有一丝异样。

    李稷心头愈加黯然。

    他抿了抿唇“娘,儿子心里有数,您别管我了。”

    罗老太更生气“我怎么不管你,你是我儿子我还”

    “娘。”

    乔安突然笑着开口“我有一桩心事,藏在心里许久了,正好今天娘和大哥都在这里,我想求娘和大哥成全。”

    罗老太和李稷同时看向她。

    李稷惊疑不定,但是看见她脸上坚毅的神色,不知为什么,心头一跳。

    “真是奇了。”

    罗老太一无所知,还在笑“你那没心没肺的性子,什么样的心事,这样郑重,还要求我们成全。”

    乔安没有说话,却缓缓跪了下去。

    李稷心头骤然涌上不详的预感。

    “娘”

    “乔安”

    李稷突然扬声叫她名字,乔安眼都不眨,只定定看着罗老太。

    “娘,我与表哥云舟,父母之契,彼此倾心,情投意合,已然私定终身。”

    双手阖着抵在额前,重重地叩了下去“娘,女儿求您,成全我们吧。”

    李稷瞬间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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