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地刻着“前途无限”四个字。
    这样的人按理说再骄傲张扬都不为过,此时却谦逊有礼地朝水榭中的众人弯腰拱手,和善至极,这让众人不由得心情一松,对谢昭好感倍增。
    今日接受成王的要请来赴宴之人,要么是朝中的官员子弟,出身显赫、养尊处优;要么是文坛有名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豁达潇洒。
    谢昭率先打破了寂静,其他人自然也都依附而上,依次向他来介绍自己。
    “谢大人好,在下乃工部尚书丁晟之子丁松。”
    “在下乃国子监祭酒严持礼嫡长孙严继岳。”
    “谢大人,在下乃大理评事、也是上一届科举的会元孙祺。”
    大家有家世的报家世,有成绩的报成绩,总之都是人中龙凤。不出意外的话,十年后的官场上一定也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
    面对各位才俊的问好,谢昭连连拱手“都好都好,诸位都好。”
    等这些人都自我介绍完了,才有一人大步向前,来到谢昭面前。
    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面目清秀,眼下略有青黑,穿着时下最兴的蓝色衣袍,腰间挂着几枚琳琅玉佩,个个颜色发亮、成色翠绿。这人不过走了几步路,就引得腰间的玉佩相撞,发出叮当脆响。
    他站在谢昭面前,定定地看了谢昭一会儿,以一种水榭里谁都听得到的声音轻慢道“这就是谢昭不过如此嘛。”
    大峪重礼,谢昭有官职在身,这人不是谢昭亲友,却当场直呼其名,这已经称得上无礼了,更何况他还点评谢昭“不过如此”。
    连中三元夺得状元的人不过如此
    这简直就是往人脸上扇巴掌。
    难堪的寂静再次出现在这水榭里。
    似乎没有察觉到旁人的不对劲,这人皮笑肉不笑地向谢昭问好“谢大人好,我是户部尚书冯德麟之子冯瑞明。”
    他轻嗤一声,上下打量谢昭,笑道“比不得谢状元圣眷隆恩,让谢大人见笑了。”
    刚才还喊谢大人,这会儿却又是谢状元、又是圣眷隆恩,就差直接说谢昭这个状元是圣上走后门送的了。
    冯瑞明如此挑衅,自然是有他的底气在他父亲冯德麟不仅是户部尚书,还是贵妃长兄。换句话来说,成王殿下还是冯瑞明的亲表弟,冯瑞明也称得上皇亲国戚了。
    他之所以能够当着谢昭的面这样讽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身后倚仗多,谢昭不敢拿他怎么样。
    谢昭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但逞逞口舌之快却是没什么问题。
    面对冯瑞明的嘲讽,他直起身子摆摆手,羞赧道“全靠祖父多年的倾心教导,我才能在未及冠就夺得状元,连中三元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到这,他停下,轻轻歪头,笑吟吟看向冯瑞明“说到这,也不知冯大人是哪一年科举的进士如今又是在哪里任职”
    自从“冯大人”三个字从谢昭口中说出,冯瑞明的脸就猛地涨红。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冯瑞明如今还不能被人尊称为一声大人他参加过三届科举,却连秀才都考不上,又何来的进士一说
    京城中谁人都知冯尚书的儿子冯德麟整日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他不擅长诗词歌词,但是当街纵马、欺压百姓之事倒是得心应手。
    因为名声太差,冯德麟数次想要通过吏部把儿子塞到哪里做个小官吏,但次次都被吏部的人驳回来了吏部尚书林铮向来瞧不起冯家父子,又怎么会给他开后门
    是以虽然如今二十三了,但冯瑞明出了门,还只能被称作一声“冯公子”。
    没有才华又官运不通的冯瑞明今儿个见了年纪轻轻又前途无量的谢昭,这心里头的火气自然上来了。
    可惜威风没有耍完,反倒被谢昭讥讽一通,那气就更憋在心中,憋得冯瑞明面红耳赤、怒火高涨,却偏偏没有一个泄愤的方法。
    就在这时,成王殿下姗姗来迟,打破了水榭内的僵局,也给自己那便宜表哥稍微挽回了些颜面。
    成王穿着一身绯色常服,大步步入水榭中,朗声笑道“抱歉,本王来迟了。”
    他目光环视水榭中的众人,挑眉道“各位都是京城难得的俊才,想来相处应该十分愉快。”
    “的确愉快。”
    谢昭回过身,看向成王“臣谢昭见过成王殿下”
    顿了顿,他目光越过越过成王,朝一身黑衣、神情冷淡的傅陵眨眨眼“当然,也见过三皇子殿下。”
    春光明媚中,谢昭眉目舒朗,唇畔笑意浅浅“能够与您在此相遇,实在是意料之外。”
    微风徐徐吹来,傅陵敛眸,素手拂去脸颊上的青丝,淡声道“意料之外”
    他懒懒看了谢昭一眼,静默半晌,轻声回“你说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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