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拿去给伤口灭菌
    正郁闷间,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紧跟着,就是任盈盈的求救声,“仙师,张少郎君,救命,救命,我阿爷,我阿爷手臂漏水了”
    “不要慌肯定不是水”张潜听得哭笑不得,连忙转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病榻前。只见包裹在任琼胳膊表面的绷带,已经尽数被孙安祖和任盈盈两个去除。早已看不出颜色的伤口处,正有暗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往外淌。
    “去外边,拿个木盆来接着”张潜也不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坚信人不会漏水。先大声命令任盈盈让开,然后从书包里取出义乌造的“瑞士军刀”,将其中一片最薄的小刀子打开,放在刚才忘记了熄灭的油灯上烧了烧,随即,便用刀尖儿轻轻去挑任琼胳膊上的伤口。
    “蠢货,果然是在草菅人命”不接触则以,一接触,他就又忍不住低声唾骂。
    以他穿越之前在大二暑假去地震灾区做志愿者,被组织方临时安排给医生打过几天下手的水平,都能看出来,任琮的父亲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地步,给他治伤的郎中,至少得负担七成以上责任。
    伤口实际很小,长度绝对不超过两厘米,并且被人用烙铁之类的东西烫过,当时肯定有效地止住了流血。然而,不知道是处理伤口的人外行,还是故意,竟然只烙糊了伤口的表面。如此一来,血的确没有再往外流了,但箭蔟上的细菌却与淤血一起被封在了皮肉里头,时间久了,不发炎才怪
    然而,想想正厅里还坐着一位少国公,答案恐怕就呼之欲出了。这任老庄主的身份,绝非普通地主或者商人那么简单,从他受伤后,能惊动一位少国公和一位御医的情形上看,十有七八,此人就是后世日本等国家里存在的那种“白手套”。专门为达官显贵们经营他们不方便出面的生意,然后从中分一杯羹。注1说的是日本。河蟹退散
    如此重要的人物,随行郎中给他用烙铁处理伤口之时,岂敢把他烫得太狠结果,这一手下留情不要紧,把细菌也给留下了。再加上受伤后捂着不透风,才引起了急性炎症,差一点儿就要了他的老命。
    “先前晚辈看过一次伤口,当时还没有流脓晚辈看伤口表面完好,任庄主却被邪热烧得昏迷不醒。又看到有邪毒已经蔓延过了肩甲骨,才断定任庄主之病,已经非药石之力所能救治”还以为张仙师是在骂自己,孙安祖红着老脸,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解释。
    “真不知道武则天怎么活到了那么大的岁数”心中偷偷嘀咕了一句,张潜对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彻底失望。随即,又摇了摇头,低声朝着外边喊到“任琮,找个干净盆子,和一块干净布子,端盐水进来”
    “哎,哎”任琮的声音,贴着他的脊背响起,明显带着战栗。显然刚才就跟在他身后冲进来了,只是没敢凑得太近,怕打扰他救自己父亲任琼的性命而已。
    “张少郎君,需要给任庄主用盐水洗伤口么恐怕只能洗得再仔细,也无法将邪毒从肩膀那边抽出来”见张仙师不搭理自己,孙安祖又在旁边试探地提醒。
    “恐怕需要将烂肉从伤口里头全部挖出来才行”张潜咬了咬牙,低声回应,“刮骨疗毒,你听说过吗今天就算赶鸭子上架,也得勉强试试”
    “刮骨疗毒”饶是对张潜的神奇已经有了一定适应能力,孙安祖依旧大惊失色,“仙师,张少郎君会此奇术晚辈听说过,在三国志里头有记载但从那时之后,世人就再未见到此绝技施展第二次。”
    “那你知道麻沸散不”张潜听得好生失望,却依旧有些不死心地询问。
    扑热息痛有一定止痛效果,却未必能压制住割除烂肉时的剧烈疼痛。这点,他从自己小时候牙疼的经验中就能得出结论。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传说中的古方。
    “听说过,没有看到过方子,此方自魏晋时代,就已经失传了”孙安祖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应。
    “蒙汗药呢,你知道怎么配制吗”古方不行,则只能求助于传说,张潜继续不死心的问。
    “没听说过”孙安祖明知道答案会让“张仙师”失望,依旧如实做出了回应。
    “五麻汤呢”
    “没听说过”
    “曼陀罗花呢,总能找到吧”
    “听说过,长安城里肯定没有”
    “还魂草”
    “没听说过”
    “情花”
    “回张少郎君的话,情花是什么东西少郎君说的是催情草么那是给牲口配种时用的,没有麻痹效果啊”
    接连将民间传说,影视剧,和武侠小说里的,各种麻药问了个遍,得到的答案却全都是否定。张潜终于彻底绝望,将小刀子往桌案上一拍,厉声喝问“那你平素给人看牙或者清理伤口,总得止痛吧这没有,那也没有,你平素到底用什么”
    “金,金针”孙安祖辈吓得连连后退,回答得好生委屈,“金针刺穴止痛。还,还有乌头草。每次不超过两钱熬服,毒不死人,只会让人昏迷上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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