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想到那天夜里季将军的目光,眼底涌过思量,只却还是坦言道。这个身份,她现在反正也是瞒不了的。
“你”季将军总算是没那威严态度了,嘴张成了鸡蛋大小,此刻脸上除了惊还是惊,“你真是金州兵”
“”这问题
时非晚眼睫一闪,某个猜测,心中已得到了答案
“我是。”时非晚答道。
“”季将军又傻傻的看了她好几眼。只惊愕过后,他眼底便又涌起了更为繁杂的情绪来,道“此条路被阻了,如你所述。”
“嗯。”时非晚点点头,不谦不卑的道“将军不是完全不知此。”
是的,那天她一番谏言过后,加之自己的一番判定,季将军也不是完全不相信那“此路有阻”之言。可,就算这样又如何
他的选择,一定还会是这里
哪怕此时经历了这些,季将军回到那天晚上,他的选择也依旧还会是这个。因为
直接舍弃援助泰城南,他做不来
就算被阻隔,谁又能说阻得了多久呢就算被阻隔,谁又能说晚一点支援会赶不到呢
季将军与时非晚的区别是时非晚料定了呼延炅一定能在援军赶去前攻得破泰城,而季将军,却并不确定。
只要不确定,便不会放弃了
还没支援就直接舍弃,此几个人敢为
“你怎会是金州兵”季将军的注意力都顾不上那滑坡了,此时仍旧惊愕的看着时非晚,使劲的眨了好几下眼。
只时非晚那标准的军礼,那分明握过兵器的手,那对战局的把控
此一刻,季将军忽然觉得,方才那滚滚朝自己轰来的水浪,都没有此刻这般让他吃惊
这不只是因时非晚的身份,更是因因那夜里的一番谏言
竟全被她说中了
而且,她那提出那舍弃此条路的建议,便说明,她对此推,是何等之自信笃定
那一条自己没有采纳的建议,那是何等人才能有的勇气与魄力
起码季将军知自己不敢走
不管时非晚是什么身份,季将军的眼底,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鄙夷之色。如今她出现在此,他也不可能再催促她回去。而于她的身份眼下,更不是过问的时候以及时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依你看,泰城可是撑不到援军赶到”
敛去各种猜忌与思量,季将军也不知怎地忍不住问起时非晚来,很严肃的问她道。
“将军,我猜,这条路,蛮子的手段不止这一个。”时非晚说道“兴许前方还有一些阻隔援军前进的方法,但具体的,小的愚昧。”
季将军忙答道“都不是呼延炅肚子里的蛔虫,哪可能连实施细节都能估道。我只问你,你是否觉得泰城会撑不到援军赶到”
“是。”时非晚道。
“为何眼下便是得因为这水势同滑坡慢下好几个时辰来,可最后也还是能前进。就算前方还有阻,我赌蛮子顶多拖慢个两天。你没看到泰城战况,如何笃定他们撑不了”
时非晚低眸想了想,这才答道“回将军,属下觉得不需看战况,只需猜人心。”
“哦”
“虽无法身临泰城,不知如今前线如何,依常理判断也都觉得泰城不易攻,可,呼延炅那人舍金州而取泰城,无论是财力还是时间都消耗更大,若无几分把握,他断不会如此。倘若泰城不破,漠州援军赶到,他们成不了守军便拿不到有利地形,到时候援军与泰城兵马集结相攻,蛮子难讨好处。我不过是认为,若无自信,呼延炅便不敢下这盘棋他既敢下,那么”
季将军听着忽然狠打了个寒颤,眼神开始变得无比之庄重起来。他用兵的确只看局势,少判人心。虽他依旧不相信也不愿相信泰城会撑不住,但若万一呢
“如今,便是折回北上,也来不及了。”季将军这时自语道。
他此时又想到了一个很惊的事便是这位石狗子,将泰城南万一被攻破而援军支援后到的场景,都给预料到了
泰城南若破,泰城内部地平,蛮子骑兵一拥而上,关城杀人,城内守军难讨好处。而这时援军便是赶到,蛮子也已经成了守军。泰城易守难攻,再攻回泰城,蛮子可就成了优势方了
所以,这石狗子直接谏直接舍泰城南
连若没及时赶到后再打回来这条路,她都没准备考虑了
这不是无知因为,季将军此时不得不承认,若去迟了,蛮子成了守军之后,他们漠州援军在城南,实不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