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琢磨去吧再敢跟我提什么燕王府,提你姐姐的事,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靳月红了红脸,“爹”  她软了声音,略带撒娇的轻唤,上前拽着靳丰年的袖子,轻轻摇了摇,“爹,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提姐姐的事了,好不好”
    “就只是这样”靳丰年吹胡子瞪眼。
    靳月撇撇嘴,“以后也不提燕王府的事情了,成不成”
    “不提就够了”靳丰年哼哼两声,指着窗外冷笑,“你最好一步都不要再踏入那个火坑,那帮犊子,坑了我一个闺女还不够,打量着坑一双。我告诉你靳月,若是让我知道你再进燕王府,我、我我就拎着菜刀,学沈家大娘,杀上门去,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很明白”靳月点头如捣蒜,“爹,您消消气,是我错了,我错了”
    深吸一口气,靳月赶紧给老父亲端茶递水。
    靳丰年哼哼一声,这才作罢,缓缓坐了回去。
    “爹”靳月赔笑脸,“别生气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咱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得好好过日子。”
    喝口茶,靳丰年面色犹黑,“你能这么想就最好,日子到底是给活人过的惦念着过去,赔上现在,对谁都没好处。我想,你姐姐大概也不想看到这样”
    说到最后,靳丰年垂着眼,神情格外凝重。
    俄而,他又瞧了一眼桌案上的柳叶镖,眸光里泛着些许泪光,似乎是勾起了陈年旧事,别开头的时候,悄然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泪。
    靳月低着头,可眼角余光却始终追随着父亲,瞧着父亲悄悄拭泪的小动作,饶是她满腹疑问,亦是不敢再问出口。丧女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原就是极为残忍之事,她再把伤痕揭开,委实不孝。
    “我知道,你若是不把话都挑明白了,怕是心里也不舒坦。我便告诉你吧,这枚柳叶镖,曾经出现在你姐姐的手里”靳丰年揉着眉心,“具体发生什么事,我没打探出来,当年你姐姐出事,我便觉得天都塌了,什么事都变得不再重要。”
    靳月瞪大眼睛,忘了嘴里还塞着花生仁,一口咬在舌尖上,疼得直冒眼泪星儿,大着舌头追问,“爹你说这是我姐姐的”
    “未必”靳丰年摇头,将桌案上的柳叶镖拿起。
    微光中,阴测测的柳叶镖,散着瘆人的寒光。
    锋利,无比。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月不解。
    靳丰年压低了声音,“当年你姐姐是王府的统领,人称靳统领,又是钦定的未来小王妃,所以难免会招人嫉妒,多少人等着她咽气。听说一直有人盯着你姐姐,藏着暗处,图谋不轨你大概不知道,你姐姐有多厉害吧她手里有兵”
    靳月眨了眨眼睛,觉得父亲大概是疯了,兵是燕王府的侍卫吧
    “你姐姐为燕王府办事,行走江湖久了,结交了很多英雄豪杰,救过很多人,当然这违背了燕王府的规矩,免不得要挨罚。”靳丰年将柳叶镖放下,“饶是如此,你姐姐亦不改初衷,在江湖上拉出了一支女儿军。都是一些孤女,又或者是将士遗孤,等到燕王府知道的时候,其势已经锐不可当。”
    “真的是女子军”靳月打心里崇拜,“这般厉害”
    靳丰年点点头,“行侠义之事,伸不白之冤。”
    不知道为何,靳月觉得心里生出了几分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口肆意窜动,她下意识的揉着心口,眉心拧得生紧。
    “挨了不少罚,受了不少罪,什么都可以改,唯有这条底线,她一直坚守着,从未变过,到了最后连燕王府都拿她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前提是,在江湖上办事,不许拿出燕王府的名义,除非是王爷首肯”靳丰年皱了皱眉,“月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爹,我最近有点心疼,就是胸口闷闷的,心里绞着疼。”靳月揉着心口,“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靳丰年急了,“来,爹给你把把脉。”
    靳月伸出手,小脸微青。
    “爹给你的药,有没有继续吃”靳丰年问。
    靳月点头,“吃着呢”
    “那就好。”靳丰年如释重负,“你可能是近来奔跑在傅家,和知府衙门之间,所以累着了,听爹一句劝,量力而行,不要太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记住了吗”
    “记住了”靳月乖顺的应声,“爹,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去吧”靳丰年起身。
    望着靳月快速离去的背影,靳丰年背上一阵寒凉,终是重重的喘了口气。
    “哎呀,靳大夫,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四海诧异的惊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闭嘴”靳丰年面色发白,这冷汗到现在才出来,实属不易,“给我泡杯参茶,我、我压压惊,压压惊”
    四海连连点头,赶紧去泡参茶。
    默默的拭去额头的汗,靳丰年哆哆嗦嗦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就从燕王府找到了柳叶镖呢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靳大夫,参茶”四海赶紧端着杯盏过来。
    下一刻,靳丰年端起就喝。
    惊得四海连声惊叫,“靳大夫,烫、烫、烫”
    烫也得喝,差点心肝都拔凉拔凉了
    这哪里是需要压惊,是需要人参续命,差点吓死老子
    “少夫人”霜枝跟在靳月身后,“现在去哪”
    靳月撇撇嘴,“我想先去一趟衙门,免得安师爷和罗捕头担心。”
    “好”霜枝点点头。
    只要少夫人不进燕王府,去哪都成
    天香楼。
    雅阁内的炭火,燃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宋烈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热浪涌出,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转身吩咐江天,“好生守着”
    “是”江天行礼。
    合上房门,宋烈疾步行至窗前落座,伸手就去推窗户。
    “别打开”傅九卿低声开口,奄奄的靠坐在窗边,长睫半垂着,落在素白如玉的肌肤上,便如同黑鸦羽般,泛着沉沉的幽暗之色。
    “你身子不好,还在外面走”宋烈扯了扯衣襟,对于热血男儿而言,这屋子里委实太过燥热,“已然是这副样子,不要命了”
    傅九卿裹着大氅,止不住低咳,俄而将指尖的一张纸搁在了桌案上。
    宋烈正在仰头喝水,听得这话,皱眉瞧着桌案上的纸条,喉间咕咚一声,将凉水咽下,“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傅九卿靠在窗口,闭眼假寐。
    瞧着他虚弱至极的模样,宋烈慎慎的拿起纸条,只一眼,面色骤变,“这你这消息是如何得到的”
    “傅家的生意遍布大周境内,想要知道一些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傅九卿周身阴冷,再睁开眼的时候,眼角带着几分猩红之色,“算是你帮了我夫人的报酬”
    “果真是生意人,什么都能银货两讫,绝不相欠。”宋烈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多年交情,他还不知道这病秧子的脾气吗
    傅九卿这人,瞧着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实则很不喜欢欠人情。
    “我还有个要求。”傅九卿又开始咳嗽,苍白的面上生生咳出几分潮红,瞧着连喘气都有些费劲,“里面有个叫漠苍的人,把他给我留下,其他人你想怎样便怎样。”
    “漠苍”宋烈不解,“跟你有过节”
    傅九卿没说话。
    得,这人要是不想说,撬棍都撬不开。
    宋烈见此,也不再多问,“放心吧,人我会给你留着,等我消息”
    傅九卿重新合上眼帘,瞧着好似累极了。
    “好好休息早点回去吧”宋烈走到火盆前,将纸条丢入,刹那间卷起的蓝色火苗,将信纸焚烧得一干二净,连灰烬都被宋烈拂散,什么都没留下。
    “因为傅家而跟燕王府结怨,不担心吗”
    身后,传来幽然之音。
    宋烈负手转身,“所以,五公子又想给本王什么报酬呢”
    傅九卿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晚上回去,早点洗洗睡,兴许能做场好梦,梦里什么都有”
    “小气”宋烈大步出门。
    宋烈从后门绕道离开,君山缓步进门。
    “公子,要回府吗”君山低声问。
    公子的情况不太好,在外头终是不安全。
    “她不在府中,我回去作甚”傅九卿闭着眼,“我睡会,别让人进来。”
    “是”君山行了礼,快速退出了房间,心里仲怔,少夫人没回去
    难道是回衙门了
    府衙。
    罗捕头上下打量着靳月,“哎呦,还能囫囵个的回来,不容易啊那顾侧妃没吃了你”
    “骨头太硬,容易崩牙,她咬不下去,自然得放了我。”靳月翻个白眼,“要不下次,顾侧妃再来找我麻烦,请罗捕头帮忙挡一挡”
    “别好男不跟女斗”罗捕头双手环胸。
    “别吵了”安康生瞧一眼疾步行来的仵作,“走”
    仵作拱手作揖,三人回礼。
    “如何”安康生问。
    仵作一声叹,“骨头全碎了。”
    尸体从树上被放下来的时候,大家都瞧出来了,所以仵作说的这点,委实不足为奇。
    “致命伤是什么”靳月问。
    仵作道,“凶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直接扭断了脖子,以至于连叫都叫不出来。一般人做不到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法,要么是行伍之人,要么是武功高手。在死者的脖颈上,还有一些斑驳的瘀痕,证实了我的推断。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们很头疼。”
    三人面面相觑,俄而目不转瞬的盯着仵作。
    “你这关子卖的”罗捕头狠狠皱眉,“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天秘密不成”
    仵作看了一眼身后的徒弟,“拿给他们看看。”
    徒弟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张白布,待掀开白布,唯有一抹刺眼的殷红,静静的绽放着。
    “血色蔷薇花”仵作轻叹,“够头疼了吧”
    “真是一个旱天雷,快把老子劈死了”罗捕头挠挠头,“又来一朵花这是跟蔷薇花杠上了”
    安康生扭头去看靳月,只见靳月面色发青,眉心几乎要皱成川字。
    仵作又道,“还有一个消息”
    罗捕头当场就炸了,“哎呦我说仵作大爷,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你这大喘气的,是想要谁的命啊”
    “还有什么消息”安康生问。
    仵作的面色比之前的更难看,“你们之前送回来的那个小绣娘,死因是被银针贯穿了百汇,一针毙命。但是我验尸之后才发现,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靳月骇然,“一尸两命”
    “在她的鞋子内底,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仵作郑重其事,“你们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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