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不敢杀我”
    徐攸南压根没理他,依然慢条斯理地剥着落花生。
    此时的他,看起来与平时大多时候都不一样。像一湖春水骤然结了冰,又骤然化开了,痕痕绿水上浮着冰渣子,冷凛又萧索,给人一种似远似近的疏离感。
    对于陌生的人事,人们本能怀有畏惧。
    谭周不敢硬闯,但他也不甘心死在这里。
    他以身饲蛊,付出巨大的牺牲和代价,可不是为了杀徐攸南这个糟老头子的。
    他扭头往后看,潜意识想借身后的护阵兵壮一壮胆气。
    却是一愣。
    只见莫仓仓手里拿一只锅铲形状的器物,在人堆里上蹿下跳,敲敲这个,拍拍那个,愣是没一个人逮得住他。
    原先向莫仓仓发难的两个护阵兵早已软倒墙根。
    此人是个高手
    到此时谭周总算看了明白几分。
    “你在等金六”他转向徐攸南,冷笑道“他始终要亲手报了这个仇才能了却心结。”
    他怕的就是金雁尘不来,他有这个执念,自己就还有希望。
    “是,也不是。”徐攸南终于应了他一句,垂眸低头,往嘴里丢花生米,咀嚼有声。
    谭周侧身,悄然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护阵兵趁机冲袭过来。
    徐攸南也不抬头,一扬手,一枚寒光潋滟的梅花镖从袖中飞出来,“嗖”地钉上一个护阵兵的咽喉。
    袖风带起脚下的花生壳,噼噼啪啪打了谭周一脸。
    高手飞花落叶皆可杀人,薄飘飘的花生壳用劲气打出去,力道也不容小觑。
    谭周皮肉虽糙,却也没扛住这小小花生壳的击打,惨叫着捂脸,松手时,满脸都是鼓囊囊的紫红包。
    冲得慢的那个护阵兵直接被吓退。
    “诶,这回像了。”徐攸南笑了,像个饶有兴味的老小孩。
    像什么当然是像癞蛤蟆
    谭周彻底被激怒。
    蝇唱蚊呐,偶一过耳,还能一听置之。可像徐攸南这样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提同一件事,任谁都忍不下去。
    他朝徐攸南扑了过去。
    徐攸南坐住不动,袍袖一挥,谭周便退后撞到了外墙上。
    谭周也学武,可是跟徐攸南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差了太远。
    谭周刚想开口骂,忽然身子一凛,贴墙僵住了犬吠声,此起彼伏的恶犬叫声,如有形质,穿透夜色,由远及近地奔袭而来这深更半夜的,刚下过暴雨,哪来的野狗出没
    下一刻,谭周的不安就被证实了。
    南面出口的铜钉门轰然一声被撞开。
    “来了。”徐攸南说道。
    莫仓仓一翻身,跃上墙头。
    梅陇雪和苦菜花两人一人手里抓着十几条狗绳,势如奔雷地冲进了甬道。
    准确说,是被拖进来的。
    狗绳另一头,是一群被精心驯养过的,四肢精健的小狼犬,正对着猎物呲牙流着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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