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不那么好辨认。
    不想穆典可还真就知道,“约莫”她想了想,很干脆地说了一个数字,“四百丈。”
    方显眼都瞪大了“你确信”
    穆典可也晓得这个数据有多惊人。
    据徐攸南所说,当初由皇帝御批,容家督造,历时一年,也才练出了整五十丈丝。
    这一年,固然要刨去兴建作坊、招募人手这些前期筹备所花去的时间,也要考虑投产之初工艺不熟,颇多残次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算,这个速度,委实算不得快。
    后来停产,也是因为炼制成本太过高昂的缘故。
    耗国库之财炼造尚且嫌贵的切风铁,歆卬一个教派道君,手上竟握有成丝四百丈,穆典可若非亲眼所见,也是不敢相信的。
    “你确定没有算错或者是看错”方显又问了一句。
    穆典可摇头。
    她是在与田菊笙合奏破笼时,看清了面前一张切风网的疏密。其它四面虽然没有亲眼见,但以车马被切割的程度来看,只密不疏。合算切风铁布置的高度、纵深,以及街道的宽距,大约就是这个数。
    “或有出入。”她肯定地接了一句,“但只会更多,不会少。”
    方显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深思一刻,颇是诚恳地说道“你能否将当时的情形与我详说一遍”
    穆典可便将歆卬如何以道中设伏,如何织笼,如何安排弩弓对射一一细说了一遍。
    至于良庆突围大杀天师道弟子,自己在田菊笙的帮助下以弦乐破笼的部分,只是简略带过了。
    方显的表情像是听了一个极荒诞无稽的鬼怪故事。
    “这样都没被杀死,你可真是命硬。”他由衷地说道。
    穆典可才不屑与他置气,“所以啊,将军若想报往日旧怨,可要多费些筹谋思量了。”
    方显“哼”了一声,“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又说道“你也忒夸大其词。三尺之琴,桐木为躯,蚕丝作弦,何以有如此大威能还能切金断铁”
    恰此时,天边一阵怒雷滚过,炸开时震得窗牖一颤。
    “看见没有”穆典可指窗道“一切声响皆由动来,反过来,声音也能撼得物动。至于能有多大威能,大将军是领兵之人,我便说一你切身易懂道理。
    如大雪封冻时候行军,一人一骑过河,纵使人强马壮,不能奈坚冰如何;若是百人百骑同渡,不过声势大些,也没什么要紧;可若这一百人行止同步,一百骑踩踏如一,则势可同千军万马,最后自是一个破冰坠河的下场”
    方显听得云雾里,兵马渡河的道理他懂,可是这根切风铁有什么关系,跟穆典可弹琴又有什么关系
    穆典可从小聪明到大的,听人说理从不用听全了,闻弦歌即知雅意,见方显一脸懵然,便有些嫌弃。
    何况现在是她在说理,听者懵懂,难免有些挫败,兴味萧萧道“罢了,同你一个不知有冬的三季人说这些作甚”
    方显脸都黑了。
    是你自己要说的说一半又不说
    还骂我是个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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