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驻足,观看,听着探讨。
    这片广场占地不小,石碑如林,不知几万几十万,其中除了真形图,战法,战技之外,更多的是阵法,符箓,炼器,炼丹。
    这里似乎包罗万象,是东洲修行界的一个缩影。
    “元先生,一路走来,为何不曾发言”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石碑,石碑之前,却只有一个人,四太子负手而立,凝视碑文,轻声询问。
    这一面石碑最高最大,其上刻画的却不是修行功法,而是诸多治国事件,心得,困难,以及种种解决办法。
    最多的,却是天倾事件。
    “氛围不错。”
    安奇生神情随意。
    他这一路走来,诸多人也并未有着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猜测也罢,总结也好,都差强人意。
    还不如他自几大宗门圣地的真传,长老梦中所看到的东西。
    “千年要走人百万年的路,自然不可能。”
    四太子点点头“只是,路终归要一步步走。”
    他也很清楚这一点,可惜,诸宗门圣地严禁类似的东西外泄,但凡是下山的弟子,神魂也都有着封王级灵宝的气息缭绕。
    哪怕是这些弟子背叛师门,也根本无法诉之于口。
    “这条路,难。”
    安奇生并不看好。
    三千万年一切人杰天骄留下的宝贵心得,除却流失在岁月长河之中的,大多数都在宗门手里。
    怎么可能轻易追上
    单独个体能够超越宗门弟子,但全方面赶超,却是极难,极难。
    安奇生很清楚这一点。
    若他没有入梦之能,哪怕他天纵奇才,底蕴深厚,想要从无到有的开辟出一条完整的修行之路,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古长丰开路八条,也是依仗了前人经验,又有大衍天通。
    天鼎帝没有这个条件,自然不可能做得到。
    这已然不是天赋才情可以解决的了。
    “难,也不是没有办法。”
    四太子轻叹一声“可惜,时不待我”
    安奇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碑文之上的一个个天倾事件。
    天鼎元年三月,有散修七人自荒山战,波及草药人一百三十六天鼎元年六月,炼法台弟子追凶八万里,战罢统计,死者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余
    天鼎元年六月底
    天鼎元年七月
    天鼎国原本不叫天鼎国,天鼎帝于千多年前继位改国号天鼎,定历法元年。
    这面石碑之上的记载,却也正是从天鼎元年至今,一千两百一十二年。
    安奇生一眼扫过,已经有数。
    其上记载死于天倾事件之人,有着二十多亿。
    一千年,二十亿人。
    这只是一串数字,却又不仅仅是一串数字。
    “我父亲以开启诸王台为条件,以自身为威慑与宗门定下规矩,又收束诸多散修,大小宗门,近些年来,却是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四太子似乎知晓安奇生在看什么,随意解释了一句。
    语气平静,似乎早已没有了波澜。
    “罪不在修士,而在于人心。”
    安奇生摇头轻叹。
    久浮界连年征战,战事如火如荼,死伤良多,人间道妖鬼为祸,百姓民不聊生。
    东洲之地有着诸多大宗门镇压天下,执掌王权,纵然彼此有所摩擦,世俗王朝却也没有战事。
    可却又有着天倾。
    其中种种,让安奇生心中联想许多,也无怪乎常有人言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似乎几方大界都摆脱不了这个规律,就连玄星
    两人一时都没有了谈论的性质。
    四太子心中有事,安奇生也无意询问,只是走在碑林之中,观看着天鼎国这千年成果。
    这其中固然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惊世发现,但也都有着各自的价值,对于他而言,也有些用处。
    修行本就在于一点一滴,所思,所看,所想,所得,皆是底蕴。
    厚积,才能勃发。
    接下来的日子,安奇生仍然没有去见天鼎帝,每日里或是来演法台中听着诸多修士的讨论,争论。
    要不就是留在门可罗雀的药铺之中,或推演灵相,感悟神体,逗弄小鸡崽,指点朱大海,亦或者是入洞天之中鞭策郑龙求等人修行。
    时间一晃,却已然是一年多过去了。
    诸王台,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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