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

    “爱卿快快请起,切莫磕坏了身子”刘宏连忙吩咐左右,上前将李杨给搀扶起来

    李杨艰难起身,额头已是猩红一片,看的众人心惊不已

    “小子倒还有些魄力”袁隗心道

    这时,又有一名小黄门入殿来报“启禀陛下,羽林郎,韩豹,在殿外求见”

    刘宏微微一笑,心下了然,道“宣”

    良久之后

    韩豹快步而来,他边走边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当他从李杨脸上扫过时,不免心下一惊,继而有样学样的向刘宏行叩拜大礼

    韩豹心细如发,甫一看到李杨额头上的血痕时,便已将李杨的行为猜了个七七八八

    韩豹不似李杨那般,说起话来总喜欢咬文嚼字,他说话直来直去,懒得与人啰嗦,此乃性情使然

    “家父薨逝,臣,欲向陛下请辞,回家为家父守孝,请陛下恩准”韩豹直奔主题道

    刘宏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道“韩羽林武艺超群,朕甚喜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宫中人手短缺,韩羽林莫要轻易请辞才好”

    韩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幸好他此刻正大头朝下,呈跪伏于地状,众人全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韩豹强按下心中的不悦,沉声说道“大汉早有成例,父母离世,官员需按律守孝三年,违者以有违孝道,甚至于不敬之罪论处如今,陛下不准末将回家为家父守丧,恐有违人伦纲常之道”

    刘宏微笑颔首,道“韩羽林思虑周全,实乃文武兼备之才,朕不胜欢喜,朕欲下诏,令韩羽林在洛阳为父守丧如此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韩羽林意下如何”

    韩豹以头拄地,脸部几乎已经贴在了地面上,他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心中更是将刘宏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

    韩豹迟迟未曾开口,刘宏则饶有兴致的盯着韩豹看个不停,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在欣赏某件令自己心仪的宝物一般

    刘宏对韩豹并无非分之想,他强留韩豹在洛阳,主要是为了求取平衡之道。

    一来,韩豹武艺惊人,确有真才实学,少了韩豹,李杨身边便少了一大助力

    二来,刘宏深知李杨三兄弟皆非等闲之辈,留下韩豹,也是为了分化瓦解李家在辽东的实力

    三来,李杨与李虎实战经验不足,难以与公孙瓒争锋,然而李满治理辽东十数载,积威甚重,公孙瓒短时间内,必不敢对辽东生出丝毫的觊觎之心,在此等十分微妙的平衡之下,李氏与公孙氏自会达成一致对外的默契,强强联手,痛击胡虏。

    四来,韩豹性直,暴躁,这样的人更容易控制,将他留在身边,刘宏比较放心

    此举于大汉而言,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既用之,且防之,方为为君之道

    韩豹闹起了小孩脾气,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言,正当众臣等的不耐烦之际

    李杨适时的站了出来,他向刘宏躬身行礼,道“陛下皇恩浩荡,韩羽林感动莫名,一时间,竟忘了叩谢天恩,此举似有欺君之嫌,臣请陛下治韩羽林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韩豹一脸惊愕的回头望向李杨,见他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却又微不可察的眯了眯左眼。

    韩豹心下了然,暗道“兄长希望我留在洛阳”

    虽然心中多有不解,但韩豹却仍旧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李杨的一边

    韩豹重重叩首,道“陛下皇恩浩荡,末将愿为陛下效死命,以报陛下恩德于万一也”

    刘宏微笑颔首,对韩豹说道“爱卿实心用事,朕定不负于你”

    “诺”

    刘宏身体虚弱,坐立良久,感到身体十分乏累,他冲众人挥了挥手,将其全部挥退

    待众人走后,刘宏好似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之上

    张让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查看,一脸担忧的询问刘宏的病情

    刘宏脸上布满了一层细汗,年仅三十岁的他,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难以久坐的程度,当真是可悲可叹

    “朕躬甚安”刘宏有气无力道“阿父无需担心”

    正所谓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宏的自身状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种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无法与他人言说,饶是亲近如张让,也不能说

    张让深谙做人之道,刘宏不说,他便不问,他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了寝殿,独自一人守在皇榻前,悉心照料着刘宏的病情

    张让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而著称,深受世人所唾弃,但他却对刘宏忠心耿耿,助刘宏将军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对刘宏来说,这就够了

    刘宏沉沉睡去,张让则始终一脸恭敬的跪坐在皇榻一旁,为其打扇,任劳任怨,从无二话

    李杨与韩豹并肩出宫,韩豹一脸不解的望向李杨,皱眉道“父亲新丧,兄长却为何让我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杨长叹一声,无奈道“此乃陛下之意,非我所愿也”

    韩豹冷哼一声,道“无道昏君,命不久矣”

    “慎言”李杨心下一惊,他面含怒容,直视韩豹的双眼,压低声音道“皇宫门前,岂可胡言乱语可是活够了不成”

    韩豹一脸不屑的撇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分化瓦解我等兄弟的感情,他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

    “既然知道,就更加要注意谨言慎行才是”李杨轻轻的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兄唯恐山崩之日,亦是乱起之时,将你留在洛阳,亦是留了一个后手以作万全之策”

    韩豹默默颔首,对李杨之言,深信不疑

    刘宏死,天下崩,这在世家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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