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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惶恐。。”
    “相公训示的是。。”
    “我辈自当尽心竭力,为国克复上京。。”
    然而却没人敢说出口那个真正的理由进了长安之后无论是代北行营的四大城傍蕃落军,还是河东三镇七军的将帅,都忙着带自己的人开始抢劫和搜掠了;自然对于贼军的后续追击和清缴没那么得力了。
    但是事实上崔安潜也无法与所有人的意愿相悖;自从他麾下的河东军进入皇城大内之后,无论是行营都虞候张彦球、后院军使朱枚、牙将论安、王蟾、薛威之流的大将,同样也是不得号令而自发开始就地搜掠起来了。
    这也是官军一贯的通病,在能臣干将的驱从之下杀敌争战固然是勇猛如虎狼,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也同样要用足够的犒赏或是放纵大掠,来安抚和鼓舞他们转为疲沓、倦怠的斗志和士气。
    有所区别的只是掌握在不同人手中的肆虐程度而已。尤其是在现今仅靠河东道大部赡军尚且不足,更何况要指望他们戮力卖命讨贼呢就只能两害取其轻的高举轻放,在口头上敲打一番了。
    然而这就给了那些退到南郭去的贼军,以重整旗鼓而层层布防的机会了。他们甚至为此挖断了朱雀大街南段,拆除了许多民家来设垒,又用大车当街联接布阵封住那些街巷的出入口,结果居然给此辈就地营造出数道防垒来。
    “禀相公,有前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前来求见。。”
    然而这时,再度有人禀报道
    “且不见他。。就说我已经前往阵前巡视南内兴庆宫去了。。”
    崔安潜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然后又补充道道
    他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来意如何。无非就是请他兑现之前说好的允诺,对于这些被迫曲贼却又心怀故国,虚以委蛇又最终反戈一击的旧臣,网开一面和为之正名。
    除此之外,便就是约束城中正在四下肆虐劫掠的官军,以为保全一些京中的气象和人心所在;要是前个要求崔安潜也就捏鼻子认了罢,但是后者却是崔安潜万万不能答应,也是没法做到的事情。
    但又念在对方主动里应外合的献门功劳份上,却又不好讲对方怎么样,更要借助住这么一个熟悉城内情形的榜样人物,来安排后续得手尾和善后事宜。所以,他也只能暂且眼不见为净了。
    然而,就在丹凤门后方的鼓吹亭内,一身戎装上血水已经干枯的张直方,却是不禁面色惶然的对着前来回话的幕僚,喃声自语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我要面见相公陈清。。”
    “岂有此理。你可是聋了还是傻了么。相公已经去了军前了”
    回话的幕僚却是勃然作色道
    “日前城中战情火急,尚有贼军盘踞不去负隅顽抗至今,你却想要在此给大局添乱么,来人给我将这位大将军叉出去”
    然而,张直方却是不由得闻言大急而愤声想要发作起来,却冷不防有一个急促的声音喊道“且住手”。却是另一名长相老成的军将匆忙走过来,对着那些围上前的军士喝斥道
    “张金吾乃是于国有打功之人,相公尚且需要礼遇,尔等怎敢对他动粗呢。。还不快退下”
    待到左右军士重新退下之后,他才和颜悦色的对着犹自不甘的张直方继续道
    “实在是相公正巧不在大内啊,只能劳得金吾白走这一遭了。底下的人都是粗蛮之辈,又不懂得厉害关系,实在请金吾千万见谅了,还请金吾留下榜子且回府上少待,只消相公归还便就上门呈请了。。”
    直到望见了张直方步履蹒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洞之中后,这名老成的军将才不由暗自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这位对付过去了。然后他身边冷不防又冒出个声音来
    “不过是个事贼又反正的旧臣,何须令我等大费周折的前倨后恭,舍下这番面皮来安抚呢。。”
    老成军将却是摇头道
    “这可是相公的意思,相比相公的宏图大略,你我些许面皮上的得失,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已经失望的走出大内阙楼门洞的张直方,顿时被许多个翘首以盼的身影给围绕起来;然而,他们很快又纷纷露出失望、无奈和如丧考妣之类的沮丧颜色来。
    然而,张直方却是没有直接的回头,而是又来到了不远处一处废弃的监门卫直更房中。由亲随点起烛火和简单清理之后,就有一名青绿衫属官打扮的长须中年人步入其中,而叹息道
    “金吾又何至于此呢。。”
    “看在往昔门下行走的份上,眼下我也只要你一句准话,相公何以不愿见我呼,可有什么苦衷和内情呼或是有人居中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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