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廉家上下来说也是异常艰难的。

    廉苪兰在王府五爷上门提亲后, 渐渐恢复了清明, 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廉楚氏与自家老爷慎重商量后,觉得女儿也只能这么办了, 世间千万好姻缘轮也轮不到她了。

    因为先前的种种, 廉家跟崔家闹得甚僵, 细细想来得不偿失, 莫不如就应了这门亲事。

    可若女儿不同意,那么也只能回绝了,回头再把廉苪兰送到佛庵里去。

    不管婚事能不能成, 癔病总是要治,只是新寻的那位大夫不入府,只坐堂。所以每当下午诊病的人较少时, 廉楚氏便会带着廉苪兰来针灸。

    后来那久久不曾出门的崔五爷竟然借着诊病的功夫, 也去了廉苪兰最近常去的那家医馆针灸。

    那位五爷斯斯文文,只对廉姨妈说要跟小姐说上几句。

    于是廉姨妈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思,便允了他跟女儿在庭院的竹林旁说上几句,她和丫鬟隔着不远地看着。

    后来也不知道五爷说了什么, 廉苪兰回去后茶饭不食, 过了足足一天后, 居然点头应下了这场婚事。

    于是就这么的,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也算让廉家的丑闻告一段落, 莫要累及了家中子弟。

    只是这日子须得靠后, 等着淮阳王接亲之后才能定日子。

    一时间,楚太妃的心病解除,复又恢复了呼朋引伴,设茶宴,品香会的蓬勃朝气,并时时带着秦氏会客,尽显淮阳王府主母与姨娘的一团和气。

    眠棠在床上躺了五日之后,胎相渐稳,后背似生了痒一般,怎么都躺不住,便想起来偷偷走一走。

    奈何她屋子里不光有芳歇碧草两个丫鬟,还另有太妃委派过来的大丫鬟幻雪和雁容。

    八只眼睛齐盯着淮桑县主,敢动一动,便有人忙不迭去寻太妃或者是淮阳王来。

    崔行舟这几日送走了京城上差,也不怎么出府了,大部分时光就如此时一般,一把藤椅半躺在床对面,拿着一本书,就着一壶清茶就能消磨大半时光。

    眠棠今日躺在床榻上看了一会崔行舟给她拿来的两本连环画册子。

    只因为郎中说孕妇不能累着眼儿,崔行舟就禁了她看文字密密麻麻的书册子,弄了这些个给孩童看的画册给她消磨。

    眠棠忍着性子看了一会三顾茅庐,又看了一会黑山老妖,接下来便仰躺着数了数床边一根络子有多少穗子。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探头对专心致志看书的崔行舟道“能不能让我下地走走,脚底板都要生草根子了。”

    崔行舟利索地放下了书,长腿一撑坐到了床边,掀开被子露出眠棠着了布袜的一双脚。

    眠棠唬得一缩腿,问道“你要干什么”

    崔行舟坦然道“你不是说脚下生了草吗我替你除一除。”说着便伸手去捏她的脚底板。

    眠棠笑着将脚踩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嗔怪道“我都这般可怜了,你还要闹我,郎中昨日不是说我的脉象见平稳了吗起来走一下而已,又有何妨”

    崔行舟替她揉了揉腿肚子,安抚道“多躺躺,总没有坏处,郎中不还说了,若是再多躺几日,才更保靠些。”

    眠棠不吭声了,却拉着崔行舟不放“那你就给我看孩儿才看的书,那书画的都是什么,居然有哭闹不睡,便会被老妖抓走的桥段”

    崔行舟听了忍不住轻笑“下次我请了画匠专门给你画一本,若是哭闹着不肯躺着养胎,便要被挠脚心的桥段”

    眠棠瞪眼想了想,疑心他要请的画匠,是前些日子他塞给自己那些香艳画册的画匠。这么一想,那画面顿时透着无尽的暧昧,叫人有些撑不住

    崔行舟见她一直闹着无聊,便扯了一本子异闻志异道“你乖些,我念给你听,这样既不费眼睛,又能消磨光阴”

    就在二人说笑的功夫,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妃领着廉姨妈和廉小姐来看望县主来了。

    崔行舟皱眉道“母亲心里也太没数,现在她如何操劳得待客,不见”

    说这话时,那太妃已经领着人走到了院门口了。碧草说话比较愣,在其他丫鬟有些迟疑时,她已经快步出去了,毫不修饰地跟太妃传话“王爷说了,县主正困乏,不宜劳神见客,还请廉夫人和廉小姐改日再见。”

    太妃其实等着就是儿子的闭门羹,向来不善于推拒妹妹的她略松了一口气道“你看吧,我就说你不必来见。淮桑县主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说话都不利索,你要与她赔不是,也须得改日”

    廉楚氏经过之前的折腾,气焰已经湮灭了许多。她也清楚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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