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更,觉得后边的内容有些冗杂,修改一下。
    诸人饮酒起舞,忽有一人从墙上跳下。
    陈褒虽在酒后,反应最快,左手按地,“腾”的一下跃起,右手往腿边一抹,抽出了拍髀短刀,离席下地,抢到荀贞身前,喝道“谁人”
    杜买、程偃等跟着跃起,抄刀喝问“谁人”
    两句“谁人”接连问出,一声比一声大,惊动鸡埘中的群鸡、马厩里的双马,一时院中乱糟糟一片。
    荀贞安坐席上,眯起眼,往墙下看,观瞧来人,见他个子不高,隐在黑影中,瞧不清面容。
    他招手将许季唤回,吩咐道“照顾好阿母。”缓缓起身,慢慢地整了整衣襟,问道“墙下君子谁人”脑中急转,猜来人是谁,首先想到的是给他造成最大压力的太平道人,“难道今夜事发”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还没到甲子年呢,不是太平道人,这里是亭舍,也断然不会是蟊贼盗寇,“或是许仲朋党”
    封查许家时,许仲的朋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一点儿不怀疑那些人有胆子来亭中劫许母。如果是许仲的朋党来的怕不会是一个人。荀贞往墙上、院门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不见有别人影踪。
    来人在墙下的阴影中待了一待,很快走出,借助火把的光芒,众人看得清楚,只见他大约七尺身高,貌不惊人,眼睛不大,唇上蓄了胡须,穿一件褐色短衣,腰插长刀。
    “许、许仲”说话的是程偃,极为惊奇。
    紧接着许母、许季、陈褒、杜买等人也都轻呼出声,有叫“中郎”的,有叫“二兄”的,有直呼其名,称“许仲”的。
    “竟是许仲”荀贞目光灼灼,望向来人,惊奇之极,心道,“他竟有如此胆大居然敢来我亭中”定住心神,问道,“足下便是许仲么”
    “许仲见过荀君。”来人在夜色下长揖行礼。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穿透力。
    “足下夤夜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许仲不孝,连累家母。今夜来,是想请荀君高抬贵手,将家母放还。”
    “放还”
    “正是。”
    “你是来投案自首的么”
    “汉家律法杀人者死。许仲虽愚,留此身尚有用处,并不愿自寻死路。”
    “你既不投案,又欲你阿母归家,如此,是想劫人了”
    许仲默然,夜色下,一双眼熠熠生光。他按刀问道“放或不放,荀君一言决之。”
    “你一个人来的么”
    “然也。”
    “如此,你是欺我亭中无人”
    “荀君此话何意”
    “县君严令,你一日不投案,你的母亲便一日不能离开亭舍。你今夜独身前来,既不投案,又欲我放了你的阿母,你是想让我承受县君的怒火么你是视我亭中诸人为无物么”
    许仲手按刀柄,无视亭舍诸人的隐隐包围,趋前一步,盯着荀贞,低声说道“许仲不才,区区一人,岂敢视诸君为无物荀君若不肯放人,。”
    “怎样”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嘿单人独身,敌对六七人,面不改色,出言威胁。
    杜买等都听出了许仲隐藏在平静语调之下的浓重杀意。程偃、陈褒还好点,繁尚、黄忠面如土色。
    杜买勉强喝道“许仲你只一人,我等七人,你哪里来的大话俺知你骁悍,但亭舍重地,不可乱来若是恼了县君,便是你遁走千里,也难逃一死”
    他扯出县君吓唬许仲,许仲毫不理会,逼前一步“今夜事,要么放还吾母,要么血流尸横。”他的气势与秦干不同,秦干是正气,他是毫不遮掩的杀气。
    杜买为其所迫,明知己方人众,却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黄忠两股颤栗,繁尚汗出如浆。繁谭、程偃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仿佛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噬人的猛虎。
    院中沉静下来。
    突然,从荀贞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胆小如繁尚的,受此惊吓,差一点将刀丢掉。众人看去,见是许母将木椀摔倒了地上,由许季扶着,她颤巍巍地越过荀贞,走到了许仲的面前“逆子,还不跪下”
    “阿母,孩儿不孝,累你受罪了。”此时情形下,许仲怎能下跪他按刀紧盯诸人,吩咐许季,“扶着母亲来我身后。”
    “别扶俺”许母用力地想推开许季,“你放开俺”
    许季左右为难,看看许仲,看看许母,又转脸看看荀贞,犹豫了下,到底母子连心,怕许母摔倒,站稳了脚,不肯离开。
    许母眼泪掉下来了“你们这两个逆子,都想气死俺么”
    许仲、许季哪里能见得了母亲流泪登时慌乱起来,七手八脚,也不知该劝慰、还是该下跪。特别是许仲,完全不复方才镇定自如的表现,手足无措。
    荀贞善解人意,对杜买、陈褒等人使了个眼色,退到远处,留个足够的空间和距离供许家母子说话。被许仲这么一闹,诸人的酒早都醒了。陈褒凑到荀贞身边,低声说道“荀君,要不要小人出去看一看”他是个谨慎人,言外之意,出去看看许仲有没有带同党来。
    荀贞心道“带同党也好、不带同党也罢,又有何不同呢我虽善待许母,但今晚,许母是绝对不能交给许仲的。如若交给,不但在乡里轻侠面前颜面尽失,且必会招来县君的惩处。”
    他摇了摇头,说道“许仲声名在外,不会欺瞒我等。他说是独身前来,便是独身前来了。”
    程偃深以为然“丈夫一诺千金。阿褒,你也忒把细了。许仲不是弄假的人。”问荀贞,“只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不能让他带走许母。”
    诸人皆以为然。尽管他们对许仲或敬或畏,但职责所在,如果今夜真被他劫走了人,除非他们肯放下一切,跟着他亡命江湖,否则正如荀贞所说,县君的怒火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杜君、繁家兄弟,你三人守住院门。”以防许仲暴起发难,带着许母突围冲出。
    杜买、繁家兄弟应了声是,悄悄去到院门口,各寻地利之处站定,握住刀柄,面对院中的许家母子,如临大敌。
    荀贞吩咐妥当,稳住心神,远观许家母子说话。今夜是否会有转机,就全看许母了。也不知连日来的善待服侍,会有几分作用他细细观看许仲,心道“闻此人名声已久,今夜初见。本以为他是怎样的一条昂藏大汉,却不料如此瘦小。”
    没了荀贞等人围在身边,许仲将刀抽出,放在地上,一手握住,跪在地上。许季也跪下了。两人并成一排,拜倒在许母的身前。
    许母抹着眼泪,说道“荀郎待俺,如待亲母。让出自己的屋子给俺住,每到饭时,跪行奉饭。怕俺冷了,拿出自己的被褥给俺。这一切,你弟都看在眼中。中郎,你已杀人亡命,今夜突然跑来,又逼迫荀郎将俺放走。且不说俺老了,能跑去哪里就说这么做,对得起荀郎么,因为俺,你杀了人;再因为俺,要让荀郎受县君的责罚么”
    许仲呆了呆“,荀君待阿母如待亲母”
    许季曾随荀绲读书,荀贞待他又如春风和暖,实不愿两边流血冲突。他说道“字字为真。大兄待阿母、待我,如待亲母、亲弟。”
    许仲见其母容色哀戚,言语恳切,又闻其弟证实,立刻做出了决定,伏头触地,给许母磕了三个头,说道“既如此,孩儿不孝,不能再尽欢膝下了。”交代许季,“阿母十月怀胎,将你我养大,若不孝顺,愧为人子。我以后不在家中,你要尽心尽力地侍奉母亲。”
    他交代完,也不等许季答话,昂然起身,大步走到荀贞近前,先将佩刀解下,捧在手上,接着跪倒在地,挺腰说道“许仲无知,不知荀君大恩,险陷不义。适才见荀君诸人与家母并坐,又见幼弟场中舞蹈,以为是荀君在戏弄母、弟,故此言语冒犯,任请责罚。,我愿投案自首,换家母归家。”高高地将佩刀捧起,俯身在地。
    男女不同席。虽说在底层社会,甚至上层社会中,男女混坐吃饭饮酒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如果严格地按照礼法,即便许母已经年迈,荀贞他们也是不该与之坐在一块儿吃饭的。
    适才还步步紧逼,转眼间献刀自首,而其中的原因只是许母的一句话。这转变太快,诸人瞠目结舌。
    场中最伤心、最为难的是许母了,一边是危难中待她如待亲母的荀贞,一边是孝顺的亲子,她两个都不想伤害,但现如今的情况下,却必须选择舍弃一个。是舍弃荀贞,还是舍弃亲子她浑浊的眼中泪水长流,看着许仲献刀,听着他自愿投案,心如绞痛,身子摇摇欲倒。
    许季吓了一跳,急忙跳起,将她扶住,叫道“阿母”许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许季的臂膀,无声啜泣,却咬紧了牙,不肯说出一句“中郎快走”
    荀贞目睹许母悲容,长叹一声,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子许君,我今夜方知这天下为何会有你这样纯孝仁德的奇男子了”将许仲扶起,接过他的佩刀,亲手给他挂回腰间。
    “荀君”
    “我为亭长,你是逃犯,按照律令,我本该将你绳之於法。只是,抓你不难,不伤你阿母的心却太难。许君,你的母亲我不能放,你,我也不会抓。你走吧”
    一个甘愿放下武器,为救母而投案自首。一个偏偏不肯要这件大功,为不伤许母的心,甘愿冒受县君惩罚的危险将之放走。陈褒、程偃诸人看得眼花缭乱,面面相觑。
    杜买拽了荀贞到一边,耳语道“荀君,许仲固然纯孝,但今夜若将他放走话传出去,怕会引来县君的雷霆大怒啊”
    荀贞不以为意,正气凛然、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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