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争重重的擂门声中,里面传来一声幽幽叹息,“王爷明知结果,却非要迫我何苦”
随着这话,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袭灰袍的钱瑾萱,站在门后,看了一眼吴争,慢慢转身,退回屋内。
吴争自然闪身而过。
可进去了,万般头绪,竟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对方,不发一言。
直到边上烛芯爆出“啪”地炸响声,才将二人的思绪惊醒过来。
“你瘦了”看着一脸憔悴的钱瑾萱,吴争好半天,迸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
“王爷也消减了不少。”钱瑾萱的眼神中有些朦胧。
“随我回府吧”吴争抓住机会,赶紧劝道。
可这话,却让钱瑾萱眼神中那抹朦胧,瞬间消失。
钱瑾萱慢慢摇头,“回不去了”
吴争皱眉道“有什么不能回去的只要你想回,只要我想让你回随时即可回”
钱瑾萱脸色平静地看着吴争,“王爷是想与一个背叛你的叛臣之女同床共枕吗亦或者是,让我与一个很可能害死我父亲的仇人同床共枕”
吴争有些恼了,“我就真觉得,我狠到连自己的岳丈都会牺牲”
钱瑾萱沉默。
“虽然我没有为岳丈请封,授其哀荣可亦没有下令继续彻查此案”
“多谢王爷仁慈,给了钱家一条生路”
吴争微怒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用这种口吻与我讲话”
“可我的父亲死在了仁和大街上”钱瑾萱脸色平静,但语气犀利,“难道王爷就不能对我说一句真话吗”
吴争瞪着钱瑾萱,好半晌,长吁一口气,“别闹了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回家说的”
钱瑾萱看着吴争,突然起身,至吴争面前,屈膝跪下,并拜伏,口中道“请王爷赐我一句实话”
吴争阻拦不及,便不想再拦,跺脚道“你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父亲为何而死”
“我怎生晓得你明知当时我正在北面率军北伐”
“您是王爷人就算不在,亦可掌控杭州府,甚至整个江南”钱瑾萱抬头,直视吴争的眼睛,“请王爷直言相告所有,一切”
吴争沉默下来,许久,“许多事你知道无益”
“好那就请王爷告诉我,与我父亲有关的一切”
吴争发出一声苦涩地叹息声,“你这是何苦许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心安”
钱瑾萱突然激动起来,“我父亲是正人君子,岂能做出背弃王爷谋反之事就算父亲真要背叛王爷,父亲又怎能不为我和兄长,指一条明路如今,父亲被害,却还要背负着乱臣之恶名钱家,亦同样背负此恶名我怎能心安”
这话在理啊,虎毒尚不食子,钱肃乐直到死,也没有安排子女退路,要知道,当时钱翘恭正率大军由河间府北进
吴争知道,钱瑾萱定是猜到了什么,亦或者是钱肃乐曾经对女儿说起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