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随手掐了一个道决,想凝出两个石桩帮她垫一下脚,因为她的手腕已经被吊成黑紫色,几乎是要废掉了。 但元力一聚即散。因为特殊的限制这间囚室是无法使用道术的。 姜望想要在石墙上斩出两个凹坑,让她双脚有个落力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所有的重量都在手腕。 但不知破坏石墙会引发什么后果。 他更想一剑斩断镣铐把竹碧琼带走。 但他决计没有可能,带着竹碧琼走出这里。 姜望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单臂环住她的小腿将她半托举起来。 “不不要别” 竹碧琼好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不停地的蹬腿,但力量是如此微弱, 她甚至虚弱得,连哭喊声也是虚浮的。 “是我,是我。竹道友,别怕。我是姜望。” 姜望宽慰着,用另一只手弹出一点火焰,悬在自己的脸前。然后抬起头,让竹碧琼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所幸神通发乎自身,不受影响,这一点三昧真火才能弹出。 以三昧真火照明,这样奢侈的事情姜望还是第一次做。 竹碧琼低垂着头,透过散乱的长发,终于看到了姜望的脸。 “呜” 她瘪着嘴,很努力地想要忍住,但还是哭了出来。 她的哭声如此微弱,幽幽咽咽,好像随时接不上气。 她在哭泣但没有眼泪,因为眼泪早已经干涸。 她的手腕已经得到了暂时的舒缓,但仍一动不动,说明已失去知觉。 “没事了。”姜望伸手,轻轻帮她把遮住眼睛的长发拨开,别在耳后,柔声说道“没事了。” “对,对不起”她哭过一阵,翕动着干枯发白的嘴唇“我都说了。 “怎么了”姜望轻声问她“你说什么了” 竹碧琼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太累了,但又很努力地睁开,声音虚弱地说道“你有一个德盛商行,青羊镇是小小在管事,向前是练飞剑的,还有个炼丹的张海,你跟重玄胜关系很好呜呜呜,我都,我都说了。我不想说,但是好痛苦。呜呜呜”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囚海狱里会有什么程度的酷刑。那绝不是竹碧琼这种温室小花骨朵能够扛得住的。 “没关系的。不怪你。换做是我,在那种酷刑里,也没有办法忍得住,况且你说的那些,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对我没有任何伤害。” 姜望一只手半撑举着她。一边柔声宽慰,一边缓慢调动道元,为她梳理已经碎得一塌糊涂的通天宫。 她的通天宫已经彻底崩碎了,没有一丝一毫重建得可能。姜望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 但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好比在一座垮塌的房屋里,清理碎石。不能够重建房屋,但至少可以让这个房屋废墟看起来整洁一些,从而减少竹碧琼的痛苦这也许亦是徒劳的。 “你应该说点更有用的事情。”姜望说道“比如告诉他们,你是姜望的好朋友。只要他们肯放过你,姜望愿意花钱,愿意花很多钱。” 竹碧琼干裂的唇角微微上移。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