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和公公生过嫌隙”
    喜来心中冷笑。
    有些人永远不知道自醒遇事便习惯性的推诿。假借他之名
    “无人假借。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庚帝二十年冬”
    喜来缓缓开了口,谢相心里一咯噔。庚帝二十年这几个字让他心里发毛。他想逃,可他又不能逃。
    只能头皮发麻的极力将喜来的话听进耳中。喜来说,庚帝二十年冬,初雪那天傍晚。
    他和谢相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自己十分无辜,甚至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被人胡乱赏了几巴掌。这还不够,那人离开后,内侍总管再次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了他。他这腿疾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随着喜来的话,谢相脑海中渐渐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那天庚帝骂了他,骂的十分难听。
    说他不过是条狗,吠谁咬谁都该听主子的。其实这样的话,庚帝也不是没说过。只是那时候他是庚帝的近臣,庚帝大多时候对他还算客气。
    突然间发难,而且错也并不在他。
    他完全是被迁怒了。
    被骂了一通,他心情不佳。出宫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小内侍远远的闪身相让。
    那内侍做的挺规矩。可他那时候最讨厌规矩二字。
    于是寻了个由头,打了那个小内侍几巴掌。庚帝迁怒他,他迁怒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内侍。
    那个小内侍一直低着头,他甚至没注意那个内侍的长相。
    难道那晚那个小内侍,便是这位喜公公。想到这个可能,谢相猛的吸了口冷气。“下官,下官那天的是无意的”“有意无意如今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奴才就是想告诉谢大人天道好轮回。”喜来说完,笑着侧开身子,像那晚那样给谢相让开了路。
    谢相这次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了。
    “喜公公公公想要什么只要公公开口,下官一定替公公办的妥妥当当的。只求公公,高抬贵手。”
    喜来上前做什么谢相已经心知肚明了。
    他是来讨债的。正逢谢家衰落之时,喜来这个阉人来火上浇油。
    可眼下情势,他只能忍气吞生,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好喜来。至少别让喜来背后给他使绊子。
    “谢大人误会了,奴才真的只是上前打个招呼。谢大人要出宫吗奴才派人给谢大人引路相信不必太久,奴才还会见到谢大人的。”喜来恭恭敬敬的说说,招了个小太监上前,让他给谢相带路。
    然后微微欠身,随后头也不回甩袖而去。
    谢相气的发抖。喜来简直在咒他。
    谢相本想像过去那般,把怒意发泄到小太监身上,他才抬起手,突然想起庚帝二十年冬的那晚。
    他不过打了那内侍几巴掌,却给自己结下了这样一个死敌。
    他恨恨的放下手,冷声斥责小太监带路。小太监缩了缩脖子,乖乖在旁引路。
    喜来去见凤戈和萧樱。
    庚帝二十年冬,那晚庚帝的谢相的话,他隐约听了几句。
    “陛下,娘娘。奴才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旧事重提,恐怕又是一场动荡。”年轻的帝后脸上神情不变,似乎早就想到了,喜来轻叹一声,这才缓缓开口。
    那时他偶尔出入庚帝寝殿。
    那夜姓谢的打了他,其实他并不太记恨姓谢的,在喜来看来,姓谢的虽然贵为丞相,和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狗只对主子摇尾巴。狗只听主子的话。而不像姓谢的,主子这边瞒着,恩主那边哄着,通吃。
    “那天先帝大怒,斥责谢相办事不利。先帝似乎暗中让谢相去做一件事,可是谢相非但没能办好,还弄得民怨四起。至于什么事,奴才实在不知。今日娄相提起庚帝二十年的旧案。奴才才想起这些旧事,便是那之后,民间有谣言。说是因谢大人失职,以至灾民横生。还说有个地方,一晚便冻死了几百个灾民。
    至于是真是假。最后也没个定数。”
    萧樱眉头微蹙。
    “你是说,先帝是知道的”
    “自然。有朝臣上折子。先帝理应命人彻查。可是先帝却是轻轻揭过。只在朝上斥责了一句刁民。”
    有人上折子举报谢相贪赃枉法,甚至草菅人命。可是庚帝竟然在早朝上直接斥责是无稽之谈,非但如此,庚帝似乎还把这事怪罪到那些百姓身上。
    “事后,便无人再提”
    “回娘娘。无人谁敢提。先帝在殿上表达的很明白。他不欲往下查,至于谢相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死过人死了多少死在哪里一直是个谜。娄相所说的庚帝二十年旧案,便是这桩了。”
    几百人。
    饿死冻死不知道地方,不知道具体人数,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只有殿上庚帝一句刁民。
    萧樱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算庚帝倚重谢相,这样大的案子,好歹也该派人查一查,以安民心。
    可是庚帝这样轻飘飘的揭过,而且还下了封口令。严禁再提。
    今日娄柏昀旧事重提,恐怕即是试探,也是因为心中真的不忿吧。
    事情说完了,喜来告退。他并没有提自己和谢相的旧怨。他想这样很好,便让姓谢的时时惦记的,知道有个人无时无刻不想寻他的晦气。
    萧樱和凤戈二人回到樱歌院。
    洗漱过后,凤戈亲自给萧樱拭着半干的发。
    铜镜中,姑娘俏脸微红,姑娘身后,男人认真的给姑娘擦拭着头发。
    不像帝后,倒像是寻常夫妻。
    萧樱很喜欢这种感觉,相濡以沫,仿佛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庚帝二十年旧案这案子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死了人,追究是应该的,如果庚帝真的有心包庇姓谢的,大可找个人替他顶罪。庚帝怎么会直接在早朝上,斥责了刁民二字。”
    “这个封口令,下的应该很严厉。所以这案子只是昙花一现。若不是娄柏昀旧事重提,恐怕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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