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围观的路人都对着楚令霄的方向指指点点,激动地议论纷纷。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是被判流放了啊” “你连这件事也不知道啊,这人原来是个什么侯爷,竟然蠢得被敌国探子所蒙骗,差点皇上就冤枉了忠臣呢。” “听说,他是冤枉宸王殿下和南阳王世子叛国呢” “宸王殿下怎么可能叛国呢” “就是就是。我看这什么侯爷简直作死” 楚千尘讥诮地勾了下唇角。 楚令霄可不就是“作死”吗 或者说,他这个人只是冷血自私罢了,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他的前程、他的爵位、他的自尊其它的全都无关紧要。 想着前世今生,楚千尘的脸上平静无波,眼神清冷,宛如秋日的一池湖水。 楚令霄也好,姜姨娘也罢,这两个人已经不会再引起她情绪上的任何波动了。 对她来说,这两人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与其因为他们而愤怒,她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王爷和宸王府上。 楚千尘正要放下窗帘,听到了一个苍老耳熟的女音激动地喊着“令霄令霄,我的儿啊” 老妇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悲伤不舍。 楚千尘抬眼望了过去,不远处的街对面,太夫人那熟悉的身形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睛通红一片,泪眼朦胧,额头、眼角与嘴角因为激动挤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老态毕露。 太夫人的身侧,刘氏正搀着她的一只胳膊,安抚着她。 很显然,太夫人是来为楚令霄送行的。 楚令霄一看到太夫人,也十分激动,高喊着“娘,救救我” “我不要流放青州,救救我” “娘,你进宫去求皇上,让皇上赦免我” 楚令霄把最后的希望都投诸在了太夫人身上,目光热切。 楚云逸不是有救驾之功吗 只要楚家不要爵位,求皇帝以爵位免了他流徒八百里不就行了吗 对于太夫人来说,楚家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爵位,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她抽抽噎噎道“令霄,你放心,姜姨娘会陪你去青州照顾你的,青州那边,娘也会帮你打点的” “这一路,你要小心身子啊。” 太夫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刘氏急忙给她擦泪。 衙差不耐烦地从后方推了楚令霄一把,粗鲁地说道“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万一赶不上驿站,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 楚令霄被推得踉跄了一步,更狼狈了。 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在这一瞬被打破了,眼神阴鸷,恰好被他耳边垂落的几缕发丝挡住了。 他知道了,太夫人是舍不得这爵位,才不肯进宫。 是了,她可不止他这一个儿子,她还有老二呢,只要老二继承爵位,她就还是侯府的老封君,她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他而放弃爵位呢 楚令霄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太夫人全然没注意到长子的异状,还在喊着“令霄,令霄” 这母子情深的一幕幕看得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说着什么“天下父母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云的风凉话。 楚千尘觉得无趣极了,放下窗帘,丢下两个字“回府。” 朱轮车绕过前方那条街又继续上路了,这一次,径直回了宸王府,再不曾停留。 在楚千尘进了王府后,宸王府就此闭门谢客。 本来宸王府就经常如此,京城上下早就习惯了。 但是,随着南昊政变的事在朝堂上渐渐传开,京中各府都在揣测着宸王与乌诃迦楼是不是出事了,各府的目光都盯准了皇帝与宸王府,想看看皇帝会不会趁机铲除宸王府。 结果,一天,两天,三天,连着三天过去了,无论是皇帝,还是宸王府,谁都没有动。 此刻的朝堂就像是一片看似平静的大海,其下暗潮汹涌,变化莫测。 不少勋贵朝臣都在暗自揣测着圣意,同样不敢轻举妄动,气氛越来越紧张,老天爷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连续几天都是阴雨天。 不过这些事根本就干扰不到那些普通百姓,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局势的变化。 “又要下雨了” 楚千尘看着窗外,随口道。 这三天一直下雨,猫哪里也不能去,简直快把它给憋出病了,小黑猫“喵”了一声,似在附和着。 楚千尘的心情就像是外面绵绵的细雨,愁云惨淡。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皇帝也如同她预计得那般,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王爷和苏慕白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让楚千尘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咔嚓。咔嚓。” 楚千尘心不在焉地拿着剪子修剪着盆栽,直到琥珀在后方惊呼了一声“王妃,月影它在吃” 楚千尘这才回过神来,朝小黑猫看去,发现她剪下的碎兰草叶居然被它给吃了。 “喵”猫不解地看着她们,又继续吃起兰草来。 楚千尘随手揉了揉猫头,对琥珀笑道“不妨事。” 琥珀看了看被那盆楚千尘剪得过分“单薄”的兰草,觉得猫是没事,兰草是肯定有事。 她是贴身服侍楚千尘的丫鬟,也从楚千尘身上的一些细微变化看出来了 王妃很担心王爷。 起初,琥珀还曾担心楚千尘会不会因此吃不好、睡不好,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楚千尘好极了。 她的作息变十分正常,再也不熬夜,也不会一关在药房里就是大半天。过去的这三天,她每天都是按照刻板的作息表运行,准时起,准时吃,准时睡。 琥珀隐约有种感觉,楚千尘这是在养精蓄锐,才好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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