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剑给顾玦看。  一旁的江沅从头到尾一直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已经乍起乍落了好几回,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有什么好惊讶的,王爷为王妃破例那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沅默默地捧着空剑匣退到了屏风外,与过来禀话的琥珀正好交错而过。  琥珀禀道“王妃,皇后娘娘召您过去。”  楚千尘正要舞剑给王爷看呢,哪有空去应付皇后,她想也不想地给了两个字  “不去”  楚千尘这么说了,琥珀也就这么回绝了等在营帐外的单嬷嬷,只不过她的语气委婉了点,把那两个字修饰了一番。  单嬷嬷也知道宸王现在就在营帐里,就算让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在此喧闹,更别说冲进去了。她只能灰溜溜地返回了皇后所在的营帐。  营帐中,一片金碧辉煌,一盏盏琉璃灯把周围照得如白昼般,也照得一众女眷身上的珠宝首饰闪闪发亮,一眼望去,珠光宝气。  单嬷嬷干巴巴地复述了琥珀的话“娘娘,宸王妃乏了,已经歇下了。”  不仅是皇后听到了单嬷嬷的话,在场的礼亲王妃、睿亲王妃等宗室王妃们也同样听到了。  帐子里,寂静无声,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僵硬。  “”坐于上首的皇后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她是皇后,是这大齐最尊贵的女子。本来就算她不宣召,命妇们也该主动来这里向她问安的,就好比在场的这些王妃一样,结果她都派人去请了,楚千尘居然完全不给她面子。  单嬷嬷伺候皇后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皇后凤心大怒,以为她会发作,可等来的却是一片沉寂。  皇后强忍着不悦,没有发怒,外表上还是一派仪态万方的样子,心里恨恨道这些个姓楚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宫里的楚贵妃,皇后紧紧地握着右拳,那保养得到的手背白皙滑腻,此刻浮现根根暴起的青筋。  下头大部分的王妃全都低头喝茶,但也有人抓住了这个机会讨好皇后,一个三十几岁的王妃试着打圆场道“皇后娘娘,臣妇瞧着宸王妃娇娇弱弱的,这身子骨还是差了点。”  又有另一个王妃也笑着道“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您满面红光,龙马精神”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皇后说了些好话,把皇后抬得好似西王母下凡似的。  少顷,皇后的脸色终于稍微换了一些。  皇后喝了两口茶,环视了下方一圈,忽然注意到沈菀看着精神不太好,似是有几分魂不守舍的,便亲切地唤道“阿菀,你瞧着气色不佳,可是晕马车了”  沈菀赶紧振作起精神,得体地回道“谢皇后娘娘关爱,小女抱恙,是以臣妇有些忧心。”  靖郡王府只是小小的郡王府,就算沈菀夫妇俩其实不想来冬猎,可面对皇帝的宣召,连拒绝都不行。  郡王府里都是些不安好心的东西,沈菀也不敢把女儿独自留在虎狼窝里,偏偏临行前父亲染了风寒,母亲忙着照顾,她也不能把女儿送回娘家。  “原来惠安病了。”皇后忧心地蹙眉,体贴地说道,“阿菀,你先回去照顾惠安吧。”  皇后又让小内侍去叫了太医过去给顾之颜看看。  “臣妇代小女谢过皇后娘娘。”沈菀站起身来,屈膝谢了恩,就退下了。  她走出营帐的时候,还能听到后方数个王妃又对着皇后吹捧了一番,赞皇后“心善”、“母仪天下”云云。  沈菀左耳进右耳出,快步出了营帐。  外面太阳西斜,刺骨的寒风呼呼地迎面而来,而她浑然不觉寒冷。  顾之颜自八月被那个叫芙蓉的青楼女子吓到,失神症又复发后,这三个月来一直不太好。  她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会笑,会说话,也会与沈菀一起玩翻花绳、下下五子棋,不好的时候就缩成一团不理人,这两个月偶尔还会发烧  这些事一时也说不清,更何况也没法当众跟外人说,沈菀也怕女儿被人当成是个疯子,那么女儿的未来就全毁了,哪怕有一天女儿真的治好了,也永远摆脱不了“疯子”的污名。  沈菀迎着呼啸的寒风加快了脚步,绕过五六个营帐,回到了靖郡王府的营帐。  她的脸颊已经被寒风吹得发红,守在营长外的婆子赶忙给她行礼,又给她打帘。  沈菀一进去,大丫鬟绿萝闻声而来。  “七娘怎么样了”沈菀急切地问道。  昨晚,顾之颜梦魇,一晚上惊醒了好几次,后来还发了烧,今天她在路上的时候,精神就不太好,蔫蔫的。  沈菀把女儿哄睡后,就去了皇后那里,可心里还挂心女儿,因此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绿萝眉头紧攒,一边领着沈菀往顾之颜歇息的隔间走去,一边说道“王妃,县主她又烧起来了。”  沈菀更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一座七扇屏风隔出来的隔间。  顾之颜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褥子,双眼紧闭,小脸与嘴唇皆是惨白如纸,额头还敷着白巾。  她年纪小,只从被褥下露出小小的脑袋时,人显得更瘦小、也更脆弱了,仿佛一碰就会坏似的。  见沈菀来了,原本坐在榻边的乳娘立刻就退开了。  “七娘”沈菀好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榻边,伸手去试小姑娘的额温,触手有些烫。  顾之颜睁开了眼,眼神黯淡、恍惚,萎靡不振,就像是一朵缺水的嫩芽似的。  沈菀心痛极了,恨不得代替女儿。  “娘。”顾之颜沙哑着嗓音唤道,声音低低的,虚软无力。  沈菀亲自给女儿换了一方冷敷的白巾,忍着眼眶的酸楚,问道“难受吗要喝水吗”  顾之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难受,她不想喝水。  沈菀想哄女儿喝点水,恰在此时,容嬷嬷进来了,禀道“王妃,王太医到了。”  王太医擅儿科,沈菀也是知道的。  “王妃,县主。”留着山羊胡、身着太师青直裰的王太医被一个小丫鬟给带了过来,先行了礼。  王太医给顾之颜诊了脉,又开了一个退烧的方子,叮嘱了煎服法,就走了,前后也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而已。  很快,内务府就把需要的药材送了过来,说是奉皇后之命。  绿萝亲自去给顾之颜熬了药,之后,由乳娘小心翼翼地给顾之颜喂好了药。  沈菀没有离开,一直陪着顾之颜身旁,哄她入睡,靖郡王也闻讯而来,与妻子一起陪在女儿的榻边。  顾之颜在双亲的陪伴下,很快就睡去了。  乳娘不时测试着顾之颜的体温,可是过了半个时辰后,她的热度还是没有退。  对于这个结果,沈菀只觉得果然如此。  退烧的药对女儿不管用,与之前她吃的那些药方一样,没有一点用处。  沈菀只能用冷敷的方法给顾之颜降温,可顾之颜非但没好,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顾之颜又一次魇着了。  睡梦中的小姑娘脸颊潮红,嘴里不停地呓语着,含糊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她很痛苦,眉心纠结在一起,被褥下的身体在不停地挣扎着,似乎正拼命地尝试想从某个地方挣脱出来。  “七娘,七娘”  沈菀反复地唤着女儿的乳名,一手握住她的小手,试图给她力量,另一手去试她的额温,这一次,触手滚烫。  顾之颜不仅是烧了起来,而且烧得比白天还要厉害  靖郡王看着妻女,薄唇紧抿,同样是忧心忡忡。  “王爷,王妃,县主烧得越来越厉害了。”乳娘惶惶不安地说道,六神无主,“奴婢担心再不退烧会会”  乳娘说不下去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乳娘在担心什么,小儿高烧不退容易烧坏脑子。  明明营帐里烧着炭盆,可是沈菀却觉得彻骨得冷。  容嬷嬷上前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那个符纸要不要用”  容嬷嬷说的符纸,是楚千凰从无为观“求”来的符纸。  “”沈菀双目猛地一睁,心头一跳,沉默不语。  周围跳跃的烛火映得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分外复杂。  这几个月来,顾之颜的失神症一直反复发作,但只要喝下楚千凰去无为观求来的符水,就可以快速退烧,可以稳定情绪,可以安稳地入睡,第二天,她就会好起来。  起初,沈菀对楚千凰心怀感激,很高兴女儿的失神症得到了控制,但是渐渐地,她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曾试着自己去无为观找至玄道长求过符水,但是顾之颜喝下后,效果却微乎其微,可以说,对她根本没有什么助益。  换作是楚千凰去无为观求来的符纸,却总是对顾之颜有用,药到病除,见效极快。  顾之颜的乳娘曾感慨地说,这是楚千凰与顾之颜有缘。  可沈菀的心里留下了一根刺,时不时地在刺着她的心。  的确,楚千凰送来的符水是对顾之颜的病症有帮助,但是,效果明显越来越短暂了,或者说,她发病的间隔越来越密集了,从前是半个多月一次,慢慢地变成十来天一次  算算日子,从这一次距离上次不过间隔三四天而已,这让沈菀不得不怀疑顾之颜的病症真的是在好转吗  沈菀的心里越发的不踏实。  “阿菀”见沈菀一直不说话,靖郡王轻唤了一声。  榻上的顾之颜又发出了低低的呓语声“娘娘”  她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液,浸湿了鬓角。  ------题外话------  昨天做梦梦到阿隐穿到了这里,然后我就想要不让姐姐也穿来吧,正好圆了你们的番外,然后我就写写写写,刚写完就醒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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