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此景,张玄如何不知道这男鬼是任念恩,李大娘的儿子。只是这任念恩听说参加了北伐,一路南上,这鬼魂怎么就跨了几个省回到了家乡只怕和这个秀娘还有一段故事。想到这里,张玄扭头对秋生说道“师兄,你去镇上香烛店买几炷祭神香来。”
    秋生一听,顿时面露难色,说道“师弟,怎么还要祭神香啊”
    他倒不是不满自己师弟,毕竟方才师弟的手段已经让他知道这个师弟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他只是为难在这祭神香上。香烛元宝纸人,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实则千差万别,尤其是这香,人鬼神妖精怪都能享用,普通香烛自然是价格一般,但是师弟说的这祭神香那算是高端货了,只有一般大祭才会用到,材料不一般,价格可不便宜。
    张玄白了自家师兄一眼,说道“这魂体缥缈,都已经陷入沉睡了,你说一般的香烛有用吗别说一般了,醒神香都凝不了他的鬼体。”
    说完还见自己师兄杵在那里,目光向下一看,好嘛秋生一脸讪笑,左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比了个数钞票的手势,感情这不是因为不懂停下来问,而是因为没钱买祭神香。张玄拿出了两块大洋,说道“师兄你快去快回。”
    秋生笑眯眯接过钱,转身出了门,张玄转身对着秀娘和李大娘说道“你们两个也听到了,我已经让师兄去买祭神香来给他凝聚魂体了,不用担心。只不过我可是还好奇这念恩是怎么从北伐战场上回到这里的秀娘你该实话实说了吧”张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秀娘。
    秀娘听到张玄要给念恩凝聚魂体,直接感激的下跪,谢道“多谢先生大恩。”
    张玄摆摆手,说道“还是说说你与这念恩的故事吧,李大娘也听着呢”
    秀娘听了,目光痴痴地看着看着念恩,徐徐说道“事情还要从我得到那块玉佩说起”
    秀娘幽幽的声音在灵堂前响起,开始述说着她和任念恩故事。她和任念恩的故事开端就是那一块龙凤玉佩。
    她全名叫做张秀,是南京城里的一个官家小姐,家中算得上的书香门第,生活着将一块龙凤玉佩送给了她。
    这块玉佩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也没去问。只知道在哪几个月里,家中的父亲和兄长忙忙碌碌,神色焦虑,她知道世道要乱了,北伐军要打过来了,只不过她一个女子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家有了心事,没法子对人说,只能在闺房里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怎么的,她总觉这一块玉佩很特别,捧在手心里,总是暖暖的,很舒服,很放松,所以她的很多心里话都是对着玉佩说的。
    她喜欢看书,喜欢在春天的芍药花旁用期待的声音念着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每一次她轻轻的念着诗句,那红透了的芍药便会无风而动,轻轻摇曳,好像在迎合,又好像要接着念下去,总有一两片花瓣落在那一句“寤寐求之”上。
    她喜欢刺绣,绣一对鸳鸯,绣一双凤凰,每一次绣累了,一抬头,就会有微风吹过,一树的花和叶飞纷似舞,却又每一次总有最漂亮的一朵花儿,稳稳的落在她的头上。
    她觉得,身边似乎有个人在陪着她,陪她看书,伴她刺绣,为她的书声迎合,为她摘下最美的花。
    她不知道在她身边的是什么,她觉得是那个神奇的玉佩,只不过她谁也没告诉,而是把更多的心里话,讲给玉佩听,她也只愿意讲给玉佩听。
    说到这,秀娘顿了一下,深情的看着躺在她怀里的任念恩,然后开口继续讲着后面的故事。
    张玄不禁摇摇头,心中慨叹一句,只怕是人鬼情未了。
    那秀娘说的故事,后半段也徐徐道来。
    春去秋来,北伐军终于是打到了南京,那一天里炮火声响彻天地,到处里都是喊杀声,不只是革命军,更有那些趁机作乱的暴徒。
    张府里,下人们四下逃窜,都在收拾行李。她怔怔的望着城门。泪珠划过脸颊,她知道如果城门破了,那她的父亲与兄长就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他们说过:城在人在。
    四下的奴仆们疯狂的收拾着东家的东西,心中野望终于让他们盯上了自家的小姐,鱼贯而入逼问着她要珍贵的饰物。面对凶狠的奴仆们,她柔弱得像一个受伤的小兽,无依无助。
    这时玉佩亮起,闺房里的座椅板凳好像有人在控制一样,飞向下人们。一顿乱打,将那些个凶仆吓个半死,连忙跑出闺房。
    秀娘见了这般情景,心里又惊又怕,但是一瞧竟是泛着莹莹光芒的玉佩捣的鬼,一时间竟平静了三分,就像平时有着玉佩陪着读书那般安心。
    也就是这一次,秀娘第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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