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童冉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小老虎的后背,以前小老虎特别讨厌自己在它身上乱摸,但次数多了,也不太反抗,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给他撸两把。

    苟安说的事有一些童冉听过,有一些没听过,事情是什么倒不重要,童冉故意递出话头,不过是想再探探苟安与这位高卓的关系。

    此前童冉的消息都来自民间,难免有不少讹传,并不准确。

    刚才他初到县衙,苟安殷勤来迎,高卓却没有来,可以看出两人处事风格不一。后来进到堂屋,苟安一番话似乎在为高卓开脱,圆他没去迎接的理由;实则却是暗示童冉,高卓这人性子刚,不好管理。

    如果新来的县令听信苟安的话,那对高卓的第一印象便不好,以后行事时也很有可能偏袒苟安。

    而观高卓方才的反应,他应该是听出了苟安的意图,却没有出言反驳。没有出言,却比说了话更有力量,一个秉公执法、不愿与奸佞同流合污的县尉形象立刻立了起来。

    但他们,真是如此吗

    刚才那一出大戏是试探,他们肯定没料到自己第一天上任便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应该是没有准备的。但官场复杂,童冉并不急着下定论。

    如果高卓真的是这样刚正不阿,当日邓其在小锅县作福作威,他又为何隐而不发呢

    “大人,那高卓不好对付,您放一边冷着就是,您是县令爷,他再脾气大也不敢翻出天去啊”苟安道,“今日您新官上任,合该庆祝一番,不如晚上到怀唐楼去,县里不少富商大户还等着拜见您呐”

    童冉喂小老虎吃肉干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拿了一片新的给它。

    官商勾结自古有之,邓其倒下了,他便是下一个贿赂的对象。那这个苟安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连接富商和历任县令的桥梁

    童冉记得,苟安在小锅县也称得上根深叶茂,已经做了六年同知,资历比县尉高卓还深。

    真是麻烦。

    童冉夺下小老虎吃了一半的肉干“不能吃了,再多吃要肚子疼了。”他刚刚在想事情,竟然随手多喂了一块,小崽子年纪还小,肉干又不好消化,不能多吃。

    “呜哇”小老虎自然不依,要跳起来去夺肉干,被童冉一臂圈住。

    “吃饭的事晚些再说,我家这头崽子太娇气,我晚上得陪着它,否则要闹腾的。”童冉道。

    “呜哇哇”小老虎不服气,它明明一头虎也过得很好,什么时候要人陪了就算无聊它还能回去批折子呢

    童冉将它按住“你看,开始闹腾了。”

    用小老虎挡下了晚上的饭局,苟安大概也觉得没希望,又陪童冉寒暄了一会儿,便告退了。

    堂上留下一个文吏和一个衙役,是童冉直属的。

    童冉招招手让他们走到近前。

    文吏是个年轻人。衙役大约不惑之年的样子,自称袁三。童冉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有些眼熟,便道“袁大哥可是底下顽石乡的人”

    “不敢当县令爷这声大哥,您喊我袁三就成。”袁三道,“小的确实是顽石乡的。”

    “难怪我看着眼熟。”童冉笑道。他这一刻才终于放松许多,眼里也带上了笑意,右边脸颊上浮现出一个小酒窝来。

    “县令爷,我也是顽石乡的。” 年轻文吏立刻道,他瞧着才二十来岁,说起话来还有些跳脱。

    童冉仔细回忆了一遍,这个少年他一点印象也无“你叫什么”

    “小的叫桑乐。”桑乐还有些害羞的样子,食指指尖不自觉地刮着鼻梁,“小的的姑妈住在顽石乡里,小的自个儿是隔壁县的。”

    难怪他不认识,童冉释然。

    “我前些日子才到任,到任前去过姑妈家,那风力水车可太神奇了。”桑乐道,翘起一个大拇指,“小的的姑妈说,有您当县令,县里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童冉笑道“谢谢你姑妈的厚爱。”

    桑乐的职责类似现在的秘书,帮助童冉处理文书上的事情;而袁三则类似保镖,童冉因公事出去都可带着他随行保护。如果要升堂或者抓捕犯人,用不着童冉身边的袁三,而是由高卓管辖的衙役们负责。

    之后,衙门里的其他文职负责人也一一来拜见了童冉。

    一天下来,童冉也算把衙门上下的人见了一遍。临走前他让桑乐找出了关于摆摊一事的文书,还有整个县的地图。

    童冉将地图卷起来,抱起睡得正香的小老虎,出了县衙。

    门房里打赌的两人见到童冉出去,拉住了送他出门的袁三道“谁赢了”

    袁三摇摇头,高卓不满县太爷的指令,称病回家;苟安看起来略胜一筹,但晚宴邀约被县太爷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两人不相上下,倒是童大人如何打算令他有些好奇。

    门房的赌约谁都没赢,两人又消磨了一些时光,等到下值的时候便回去了。

    童冉当了县令后,便不能总住在村里了,他在县城内租了一间小院子,里头有两间房和一个灶间,球儿睡东屋,他带着小老虎睡在正屋。

    童冉回到小院里时已经日暮,球儿准备好了晚饭。

    吃了饭后,童冉让球儿多拿了几支蜡烛出来,将从县衙里带来的小锅县的地图翻开,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蜡烛分别立在大长桌的四角,桌上,县城的地图平展开来,小老虎迈着小短腿,从桌子的右上角走到左上角,把地图扫入眼中。

    在收复陇右之前,小锅县曾是军事重镇,因此这里曾实行严格的宵禁,对摆摊做买卖等事宜也有诸多限制。后来陇右的收复,都南道的宵禁随之取消,而对摆摊的限制属于县内事务,历代小锅县的县令都没有更改,便一直存在着了。

    童冉拿来一张纸,按比例勾勒出了小锅县的地图,他用羽毛笔蘸了红色的墨水,画下一个框,框框内正是如今唯一可以摆摊做小买卖的兴德街。

    童冉端详了一会儿地图,眯起眼,凑近。

    小老虎有些好奇,也凑了过去。

    童冉正看地图,却有一团阴影盖过来。他抬头“崽崽,你挡着我亮光了。”他一臂圈起小老虎,抱进怀里。

    “呜哇”小老虎在他手臂里扑腾。

    童冉不理,熟练地把它按进怀里“乖乖呆着,哥哥再工作一会儿就陪你睡觉。”

    “呜哇哇”朕不需要

    “乖。”童冉摸摸它的虎脑袋,心不在焉地哄道,继续看他的地图。

    小老虎趴在他腿上,几次又想爬上去看地图,都被童冉轻易镇压,最后生气了,眼睛一闭,回宫看折子去。

    童冉又研究了一会儿地图,才发现小老虎竟然又睡着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把熟睡的小老虎放到床上,给它盖上被子。这小崽子明明有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睡觉一定要盖被子。

    安顿好小老虎,童冉又回到桌前。

    刚才那一张纸被他写写画画多次,已经扔到了一边,他又拿起一张,同样勾勒出县里地图的轮廓,在上头写写画画。

    批了一晚折子后,天不亮小老虎便睁开了眼睛,身边的被褥整整齐齐,童冉趴在书桌上,后脑勺对着它,似乎睡了。

    童冉一睁眼,就看到一对绿莹莹的眼睛。

    他身子猛地往后一退,后背撞在了椅背上。退开后视野扩大,他这才看清楚是小老虎站在桌子上。

    “崽崽,你吓死我了。”童冉道。

    小老虎看他一眼,又去看地图,然而目光还没沾到,又被童冉抱了起来。

    “崽崽,你是不是担心我死掉了”童冉道。他记得曾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说法主人长久不动的时候,宠物会怀疑他是不是死掉了,会过来试探。

    “呜哇。”傻子。小老虎懒懒地应道。

    童冉知道小老虎听不懂,但还是把这当成了认可,抱住小老虎一脸幸福地道“崽崽会关心我了。”

    小老虎

    童冉梳洗好,球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简单吃了就要走,小老虎几步赶上来咬住他的袍角。

    “崽崽乖,哥哥去衙门里做正事,你在家里呆着好不好”童冉蹲下来,摸摸小老虎的脑袋。

    小老虎猛一摇头,甩开他的手,后腿一蹬,跳到蹲下身的童冉怀里。

    小侍从刚才把昨晚画好的东西折起来藏怀里了,昨晚上它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画的什么,早上要看也被打断了,它今天说什么也要跟他去县衙,这么重要的东西,它怎么可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多人问揉了哪里,我们崽崽还是个宝宝,当然是虎脑袋啦虎爪子啦之类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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