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冷雨,绵绵悠长,泌人心扉。
    西鄂乡侯府。
    滴答滴答
    雨水滴打之下,一个雅致的厢房之中,屋檐之下,窗台打开,地板清凉,一个火炉,一张案几,两盏热茶,两人盘膝对坐,品茶读书,气氛十分安逸。
    “你还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见过你的棋艺,再见识你的书法,我想不敬佩都不行”牧景吹了吹手上的纸张,看着劲力非凡的几个字体,道“这字比得上我们鸿都门学的师宜官了”
    “过誉”
    戏志才放下手中的笔,以布巾擦擦手,然后端起一盏热茶,抿了一口,润润心肺。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得人夸奖,心情还是高兴的,不过他个性比较谦虚“师宜官博士的字,天下闻名,我如今可还比不上,他的八分体浑厚有力,坚如磐石,比之飘逸如仙的飞白体都不逊色多少,连昔年陛下对其书法都多有赞誉,岂会是我一年轻小辈可比之,比之师宜官博士的字体,我尚差一筹”
    他自认才能不会输给任何人,也十分勤奋,无论是琴艺,书法皆然不失为上等之才,但是终归只是一个小辈而已,少了几分阅历,写出来的字始终比不上那些大儒的字体。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那你就比不上我了”
    牧景顿时有些洋洋得意“师博士可是说了,我的字和他不相上下”
    “传闻师博士向来很谦让,没想到这倒是真的,所以你为祭酒,他为博士,不是没有道理的”
    戏志才斜睨了一眼某人,某人的字他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说眼前这个少年有什么能攻击的弱点,恐怕就是他哪一手不堪入目的字体了。
    “啥意思”
    牧景有些不爽了,摆明说他以祭酒权势欺负师宜官“我牧某人像是一个以权势欺人的人吗”
    戏志才微笑不语,神情之中,已是赤裸裸的鄙视了。
    “哼”
    牧景冷哼“某年幼,给某数年,当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当世唯一的书法”
    “呵呵”
    戏志才笑了笑,这话在他哪里就一笑而过了。
    这段时日,他虽不能出府,可也没有被囚禁的感觉,在这侯府之中,倒是一个安心读书的氛围。
    热茶过三巡之后,戏志才这时候才问“据我所指,今日并非朝廷休沐之日,鸿都门学的事务很悠闲吗”
    “没有啊”
    牧景道“我堂堂一个祭酒,日理万机,怎么可休闲的下来”
    “那你还在这里”戏志才微微眯眼。
    “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事情哪里处理的完的,该休沐的时候,就应该休沐”
    牧景大言不惭的说道。
    说到底就是翘班。
    “你当初在太学的时候,你已经创下了一个太学前所未有的先例,居然带着两个皇子逃学,成为儒学耻辱,儒门羞耻”戏志才幽幽的道“如今你当的祭酒,我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你能教出何等学子”
    “凡事劳逸结合”
    牧景一本正经的道“用最小的时间,创造最高的效力,这是我的原则”
    “歪理”
    戏志才摇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明知道这是歪理,但是他总感觉这道理好像也站得住脚。
    “世子”
    霍绍快步走进来。
    “何事啊”牧景眉头一挑,他很少看到自己的护卫如此狂躁。
    “密函”
    “从何而来”
    “有人直接投入府邸,看不见来客”
    霍绍低声的道。
    牧景闻言,瞳孔微微变色。
    他当着戏志才的面打开了密函,只是看了看,整个人顿时变得肃严起来了“怎么可能”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戏志才问。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回答说道“天子驾崩了”
    “什么”戏志才也稳不住了
    “霍绍”
    “在”
    “父亲可有消息传来了”
    “前些时日,有一密函而来,刚进关中,还在中牟之地”
    “来不及了”
    牧景勃然站起来了“你去做三件事情,第一,马上派人盯着大将军府邸,任何消息,立刻传回来,第二给景平营传讯,着令景平营集合,还有第三件事情,把赵信放出来,带来见我”
    “诺”
    霍绍连忙躬身行礼,领命而去。
    “这密函从何而来”戏志才冷静下来,询问。
    “不知道”牧景摇摇头。
    “会不会有假”
    “难说”牧景眯着眼,道“或许就是一个圈套”
    “谁会给你设全圈套”
    “仇人太多,一时三刻理不清楚头绪”牧景摇头。
    “那你打算如何”戏志才问道。
    “不能坐以待毙”
    牧景道。
    “你的意思是”
    “天子一旦驾崩,十常侍必遭毒手,何进能不能章掌局面很难说,而且十常侍必有反扑,这京城要乱了,在乱局之中,谁也醒不过”
    “你想要把你的兵放进城之中“戏志才劝告的道“不怕群起而攻之吗”
    “怕”
    牧景道“但是手中无兵,心中不安”
    这时候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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