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还没从电影里出来,还在回味一些人在现实中不动声色地追梦,一些人在追梦的大道上无奈地兼顾现实,而绝大多数人无法兼顾,投靠了现实,最后像我这样在屏幕跟前看别人追梦,感染别人生命的澎湃,为别人的成败喝彩或惋惜。”

    “你我皆凡人”

    “是啊总想通过一些渠道去超越平凡,回头想想真可笑年龄越大,我越分不出谁是真正的勇者、谁是最后的智者、谁是大智若愚的笨蛋。好像别人全比自己聪明,但聪明的别人也只是个普通人反观自己,连普通人也达不到。”

    “别丧气你很好,你养的猫很好,你做的菜很好,你的视频也好在很多人眼里,你也是那个聪明的别人”

    “你总说想见我,我怕你见到我时,觉得也不过如此一直满怀期待,结果失望又滑稽”

    “不会的我们的见面一定会惊讶,但绝不会彼此失望”

    “我习惯了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实世界让我不安全。”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我。真想让你见见我”

    “又来”

    “好好好不说了明天是周六,你要直播,我在线等,给你一键三连哦”

    “哈哈谢谢晚安咯”

    每天都被表白,不动心才怪。晓棠关了手机,心头甜蜜又迷离。没错,她跟对方的网聊已经上了瘾,虽然他们从未交换过个人信息照片、职业、年龄、籍贯、家庭状况和陌生人交心多滑稽呀,晓棠把这段经历当成是追网剧欲罢不能、追明星迷失自我、忙工作忽略家庭一般。人总要为自己的离奇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理智才允许情感继续迷醉。

    晚上躺下后,依然辗转反侧。晓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鬼迷心窍一般做着自己鄙视的事情。自考已经恢复,平时上班上课周末直播学习的节奏早忙得她焦头烂额,为何每天晚上还要花时间去看对方推荐的电影、聊自己的观后感。她的身体很累,应付理智同时满足情感还要周旋不可定性的灵魂。

    其他女人大晚上会跟陌生人聊电影吗其他女人会在睡前幻想与陌生人树下浪漫吗其他女人会沉迷于享受暧昧而拒绝网恋奔现吗其他女人会在三十三岁时抗拒婚姻却渴望爱情吗其他女人会因为害怕和失望而封锁自己吗晓棠不敢问,怕别人一眼看穿问问题的人一把年纪竟是个傻蛋。

    五月十六日晚上九点,冯二大爷来电话了,说小贤她婆婆同意见面,老马一听兴致勃勃。五月十七日,一大早老马父子俩穿上好衣服,准备动身去见王小贤。老马这次没有开小车,打算骑摩托车去。兴盛见父亲在检查摩托车轮胎,料定今天的相亲在附近的村子且不那么重要,所以去后院取来草篓准备回来采些菜,顺道取了果树剪子想去北头的一亩枣树地里修剪修剪。

    “拿草篓跟剪子干啥”整装待发的老马见兴盛把小草篓往摩托车后栓,蓦地懵了,彷如五雷轰顶。

    “回来去枣树地里修修,顺便弄些马齿苋菜吃啊。”

    “哎呀哎呀给你相亲呢拿大剪子干啥”老马原地一声吼,吼得左右邻皆听到了。

    兴盛顿了数秒,小声解释“现在枣树开花了,这时不修啥时修我一个人干活本来干不完你还天天拉人出去”

    “傻到你先人坟上去了,修个锤子枣树我一天天地给你寻媳妇差点累死在路上,你自己倒是不上心你是想断子绝孙还是咋地四十来岁了真是个瓷锤,脑子呢脑子呢”老马狠狠地戳兴盛脑门。

    兴盛见父亲动了大气,软软地躲开了,坐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侧对父亲,一动不动。

    老马瞪了半晌,气得咳了起来,一个人坐在前门椅子上顺气,嘴里不停喃喃“老天爷啊”,脑袋摆来摆去,长叹不止。

    马上十点了,眼见跟老冯约定的时间到了,老马气呼呼地解下草篓扔了,万般无奈地喊人出门。如此父子俩坐一辆摩托车去了镇上靠西的冯村。半小时后在镇上买了见面礼,没多久到了老冯家。厚照他二爷早在冯村长家等着了,见两人骑着旧摩托车过来,心想家庭条件一般般,哪有冯村长吹得那么好,不觉间下巴翘了起来。

    几人握手寒暄后,二大爷领着一帮人去了小贤家。老太婆早准备了果子和茶水,一众人问候之后坐在了院子里闲聊。

    “小贤呢”二大爷一进门便问。

    “上班呢中午回来中午饭回来”老人挤眼点头表示确定。

    “娃儿呢”二大爷又问。

    “后院写作业呢。”

    “小贤知了不”二大爷问弟媳。

    “昨晚不知,早上我说了,她不太情愿,但是会回来的。”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没啥子不好意思的。”冯世渊笑言。

    “这是你子”小贤婆婆指了指四处张望的马兴盛,只见那人人高马大,面色褐红,眉粗鼻高,眼大唇厚,浑身健硕。

    “对对对”老马瞅了眼不在线的兴盛,羞得忙望向冯老弟。

    “这娃呢,单纯些心善一个人务弄十几亩的果园,收成比我家好多了兴盛啊,你去年李子卖了多少钱来着”冯世渊递话。

    “三万多。”兴盛答完又四处偷瞄。见这家人房子太破气息太旧,说不上哪里不好,只管愣头乱瞟。

    “瞅瞅瞅瞅人马家屯地多还好,何况他家还有核桃、冬枣、雪梨、苹果啥品种没有各样果子多种点儿好几亩,少种点七八分,再有些自留地人家娃儿指马兴盛种个红薯、油菜、芝麻啥的不管咋说,兴盛一个人能把地里的活干前去,这也是本事”冯世渊不遗余力地夸赞马兴盛,兴盛却一门心思想着果园里干不完的活。

    马兴盛最近频繁地相亲,见的寡妇太多致使他对女人已极大排斥了,今早听父亲又说去相亲,一问又是个寡妇,整个人百思不解向天问命摇头叹息。此刻坐在寡妇的院子里丝毫提不起劲定不了神开不了口,怕父亲事后训骂,他无可奈何地挺着一张脸配合。

    “没想过去城里打工吗”小贤婆婆问完话眼神落在了兴盛脸上,老马于是转身盯着老二。

    “我没想过,屋里地多,活忙不完,出去打工,颠沛流离的。”兴盛风轻云淡地说实话,说完两眼速速瞟了眼父亲。

    “哦地多是不用出去。你屯里面一年收成有多少”

    “少了七八万,多了十一二万,刨除成本,也没多少。”兴盛答完又偷瞥父亲。

    如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冯世渊和冯二爷在旁圆场,小贤婆婆时不时问几句,马兴盛本本分分地回答,老马坐在墙边一锅连着一锅抽烟。

    这门亲事,成了好不成也好,看兴盛这样儿还有人家婆婆那样儿很难说,老马索性不插手,让老天爷定。

    很快到了十一点半,冯二爷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主人公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一见院里好多人,微微羞怯,从旁绕过,最后拉个凳子坐婆婆身盼。人问话时小贤抬头笑答,不回话时两眼盯着脚尖听长辈说。

    小贤坐下以后,兴盛时不时静静凝视。只见女人小小个头小小身板,黄白皮肤、鹅蛋小脸,浓黑眉毛、卧蚕小眼,低矮小鼻、窄窄薄唇,掺几丝白的浓发扎在脑后,小眼睛侧望桌上的茶碗。好个娇小玲珑人,身姿清丽,眼波微恹。

    可怪了一个马兴盛,自打王小贤进门后,他两眼一直巴巴地望着对方,恨不得眼珠子摘下来贴在对方身上。小贤今穿着藕色短袖蓝色牛仔裤,轻盈的体态宛如姑娘十八,如此娇小可人,引得兴盛天然地怜悯。糙汉子怕对方发现自己,两眼躲躲闪闪,挠挠脖子搓搓脸、整整衣服扯扯裤腿。

    娃娃脸巴掌大,小鼻尖如黄豆,小嘴巴似红线,马家屯哪有这么好看的女人,两眼像星星一样闪亮,头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小手像榆树枝一样娇嫩,脚腕纤细如同白莲藕,一字锁骨衬得脖子跟天鹅似的兴盛看一眼红一脸,看一眼心脏猛烈扑腾一下,整个人有点胀有点热有点无地自容。

    好个一见钟情,砸在了西北汉子身上。男人害臊起来,比姑娘还吓人。

    四方桌放院中央,两帮人对坐,二大爷在中间,二大爷左右分别是冯村长和小贤婆婆,最东边是老马,老马边上是兴盛,最西边是小贤,她一直低着头,没看兴盛一眼。马兴盛两眼直勾勾不打弯,小心思裸写在脸盘上,看得小贤婆婆有些不高兴了。老太太从眼神里揣测对方不太正经,何况兴盛的木讷像廉价香水一样往外散发,老人家早嗅到了,于是草草地提出结束谈话。

    冯世渊跟二大爷领着老马父子离开后,一伙人转头朝冯村长家走。走在路上,老马料定又要黄了,一边走一边望着路象征性地问了老二一句“那人咋样”

    “那人行行”兴盛一步三回头,两眉紧皱,还没看够。

    “嗯”老马驻足,皱着脸问“你说啥”

    “我瞅那人可以”兴盛说完赶紧低下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你看啥人家咧”老马大声快问,问得走在前头的二老停脚回头。

    “嗯。”

    老马见前头两人折回来了,冲冯世渊和二大爷摆手说道“你俩先回,我跟我子说两句”

    待二人走后,老马将兴盛拉在街边,然后指着小贤家破门郑重其事地问“你稀罕那女的”

    “是。”兴盛满脸通红,难以形容。

    “为啥”

    “人好看。”兴盛害臊低头,两眼却哀求地仰望父亲。

    “啧哎呀”显然这理由不能说服老马。老头双手叉腰,双眉紧皱。

    “你不嫌人是寡妇”半晌,老马冷冰冰地问。

    兴盛抬头看着小贤家门,顿了足足一分钟,才摇着头坚定地说“我不嫌。”

    “哼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女的还一娃呢十六了十六啊”老马两手做着数字十六的动作,做完后手在空中抖了三抖。

    “我知啊,刚才聊时人家说了。”

    “呵你耳朵还可以人家还说了,出嫁要带她婆婆,你能受得了”老马不可思议。

    “有啥受不了老四老五怎对我二妈三妈,我就怎对她我看这老婆子挺好呀”兴盛红着脸。

    简单的人,看世界也简单。再复杂的事情到了简单人眼中也得褪去包装。

    老马搓着胡茬叹了好久,一会望望小贤家门,一会瞅瞅自个儿子,五官扭曲,不敢相信。

    “你只是稀罕人家,还是愿意跟人过日子”

    “都可以。”兴盛又害羞,羞得老父亲心里好笑。

    “哼你瞅得上人家,人家瞅得上你这榆木吗怂样”

    “瞅不上就瞅不上,大不了我一人继续过反正也过了几十年了”兴盛毫不遮掩地恼了。

    “你是一时觉着人家好看,还是说还是说觉着这人可以一块过日子”老马有点结巴也有点糊涂。

    “反正瞅着她好,就想跟她一块儿”兴盛羞涩,侧过身子。

    “你想过结婚这事吗”老马语气沉重又担忧。

    “没有。”

    “连结婚都没想,咱跟人过日子”老马依然不解。

    “那我连对象也没有,咋去想结婚”兴盛理直气壮,逻辑正确。

    老马被傻儿子逗笑了,在街边思考、叹息、踱步了很久,最后扔了烟头变了脸,大步去冯世渊家。一进冯老弟家门口,振臂一呼,高声请二老去镇上最大的饭店喝酒吃饭。这顿饭,老马点了烤羊腿、酱牛肉、猪肘子、烤鸭、大盘鸡、西凤酒,菜上齐之后,老马起身拱手作揖连敬两人三杯酒,这才开口说话,请冯世渊和冯二爷为他子兴盛做媒人。二老欣然同意,老马于是下定心,打算为儿子讨来小贤。几人在桌上热烈商讨接下来的步骤,兴盛坐在边上跟局外人一般,只是这一次男人自斟自饮竟喝醉了,醉后脑子里全是王小贤的脸蛋。

    十七号中午,马经理正在公司加班,张明远的电话打来了,一番断断续续地问候和玩笑之后,张明远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张明远家里鸡飞狗跳,几口人几乎天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没了继母这一默默付出的良善老人,家里如少了粘合剂一样渐渐分裂。豆豆越来越跋扈听不进人话,上周哭闹时故意打了下妈妈肚子,惹得明远将儿子吊起来结结实实打了一顿。老张头一个人不好过,身边没人伺候没人说话,天天叱责儿子不把豆豆他奶接回来,明远忙里忙外哪有功夫接人。这两月他们夫妻感情也跌到冰点,青叶长久积压的委屈系统爆发,稍有不顺又哭又闹,明远忍也不是发也不是。肚里的胎儿每次孕检时一家人无不提心吊胆,单怕出个闪失。这些年因为继母的调和,好多矛盾隐而不发,如今迫不得已,他半带哀求地跟这头拿事的嫂子说话。

    “豆豆他爷想他奶奶了,老头最近身体也不好,我跟青叶商量了,准备过两天把董姨接过来。”

    “张叔叔身体不好,不应该去医院吗青叶怀孕了是需要人照顾,不是娘家有妈吗你们急着把老太太接过去帮衬你们,那我这边呢漾漾才五岁,也没人照顾亲奶奶好不容易来了,一学期也待不了吗过去的事咱不提了,毕竟是一家人,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不放人,是何致远需要他老妈照顾他小孩,哈哈明远你说这过分吗”马桂英在办公室里豪放地假笑。

    “呵呵嫂子你说得对”张明远深吸一口气,觉脸上的皮肤格外紧致。

    “现在疫情是放开了,但是从湖南出来还是要隔离的你来深圳隔离两周,时间允许吗再说你有保姆有岳母,就这么离不开豆豆他奶奶吗”桂英嘲讽。

    “我这边啥情况,嫂子你还不了解嘛”张明远言轻,汗颜。

    “那我这边情况你了解吗你哥年后上了班,漾漾这学期没人送,仔仔下半年又是高三说紧急哪家不急如果漾漾奶奶当时能伺候我坐月子,仔仔他爸也不用待业这么多年我不是怪谁,我马桂英没那么小心眼毕竟老两口当时刚结婚感情好,我怎舍得年前这么一闹,老太太心凉了,这是根本原因哎不提不提了按说这事儿轮不到我主持正义吧不应该你跟你哥去聊吗”

    “远哥不理我,我发的信息他不怎么回。”张明远挠头。

    “生气了呗要谁这么对你亲生母亲,我想你心里也不痛快”

    “当时情况特殊,嫂子我解释了的,跟董姨道歉好几回了那时候全国疫情紧急,不戴口罩都犯法,何况是湖南”

    “好好好你不用说了是这样,他老两口的问题,咱能不能让老人去解决我跟你哥只想要张叔一个态度,替仔仔他奶奶要你哥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张叔叔能重视能珍惜,别打个电话让老太太回去老太太就乖乖回去这种伤人的事情我们只允许一次,毕竟二老年事大了,我们又离得远,经不起”

    “我爸他身体不好”明远嫌麻烦。

    “那个我这边来了个电话,要不先聊这儿挂了挂了啊”

    马桂英匆匆挂了电话,心里愤愤不平,转头跟致远发去长串语音。

    何致远下了课,课间休息看见消息,一听张明远又提接人回去,一时怒火中烧。他不讨厌张家人,但从来也不喜欢。

    老马家等了老大半天,晚上六点多冯二爷终于来电话了。

    “咋样呀大媒人”老马伏低奉承。

    “我呐给你跑了好几趟,起初我弟媳不说话,后来才问出眉目来。她俩现在意见不一,我弟媳人家没瞧上你儿子,说有点木小贤呢说她没来得及看,一句话没跟你子说,所以不知人咋样,没态度”

    “哦那咱再撮合”心半凉的老马还未说完被冯二爷打断。

    “你放心老弟我给你出主意了,我说再组织一次,让小贤跟你子单独见一面在我院子里头”

    “小贤啥意思”

    “她点头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谢谢他二爷了,感谢感谢撮合一桩婚,您功德无量那时间呢您定在哪天”

    “嗨我没来得及问你,直接定明天了”

    “明天好明天是星期天,这事儿不能隔也不能放明天好谢谢他二大爷,我明天带着大红包先谢谢你您可是积德了呀”老马费劲吹捧,恨不得当面膜拜。

    挂了电话,转头对边上偷听的儿子说“你这媳妇,有点谱了明天好好表现,兴许能成走咱去镇上,大给你买衣服去明天整身西装见小贤”老马说完食指指天。

    兴盛咧着大嘴憨憨地问“七点了,来得及不”

    “走走走赶紧走”

    说完锁了门,父子俩开车去了镇上,来不及现做西服,在西装店里挑了一套银灰色的薄西装、白衬衫、黑皮鞋、黑袜子、金腰带,顺带把明天包给媒人的红包、见面的大礼也备齐了。

    这一晚,十一点,任思轩又跟包晓棠在视频网站上聊了起来。他们的聊天并不拖拉,常常十来分钟结束,却撩拨得彼此欲罢不能。

    “两兄弟爱上一个人,一个为了兄弟情选择退让,一个得到姑娘后发现大哥的心事决定自我了断,好简单好老套的剧情,看得我泪流满面。”

    “你真是个多情的人。”

    “你为什么老给我推电影”

    “因为找不到其它方式跟你交流了。”

    “你是不是又想说要见我”

    “哈被你猜中咯你见到我也许会惊讶,但一定不会失望。”

    “又是这句”

    “因为这句即将成真。”

    “见面干什么”

    “喝咖啡请吃饭拉手手”

    “噗老套如果我们不能成为恋人,还能做朋友吗”

    “我们会先成为朋友,然后升级为恋人,最后进入婚姻殿堂。我去寺庙许愿了,许愿让我娶到你。”

    “你不会是网络骗婚的那种吧”

    “哈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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