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餐桌这边的剧情走向也很出乎她的意料,库洛洛和派克正压低了声音,用地下工作者的谨慎态度交谈着“怎么样,赌吗”
    派克“我赌不喝。”
    库洛洛“会喝的,而且我还赌他会下来吃早餐。”
    派克“不可能,飞坦的性子那么偏”
    我小心翼翼地把汤搁在门外的拐角处,生怕小黑趁我不注意拿枕头把它砸了。
    确认汤碗在视线的死角处以后,推开他的房间门原路返回。戾气十足的少年坐在床上,警惕地抬头飞快扫视我一眼,确认我没把那东西变着法儿地藏起来之后,表情终于稍微柔和了一点大概是从“杀了你啊”变成了“给我滚出去”那种程度的柔和。他冷冷哼了一声,躺回床上背对着我,从头到脚都写着抗拒。
    对青少年的叛逆表示理解,我像老妈子似的默默叹了口气,走到他的床头坐了下来。
    飞坦闭着眼睛,留给我一个倔强的后脑勺“挡住太阳了,你。”
    “有太阳就说明该起床了。”我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他嫌弃地嘁了一声但没有动,“起床,吃饭,然后我们去电玩城吧。”
    手心被睫毛擦过,像是小电流通过一样微微的痒。他闷闷地开口“这边有电玩城”
    “首都怎么可能没有这个。要玩到天黑吗然后去咖啡馆怎么样”
    “我要吃芭菲。”
    我瞅一眼他肩头的绷带,艰难地反复权衡“好。那把汤喝了好不好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他眉头一皱又想发飙。我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真是的。我知道啊,我知道你以前不是没有受过更严重的伤,但是这次该死的,感觉为什么就是不一样呢”
    因为是我,蓄谋已久,亲手所致。
    “以前进食的时候,从来没在乎过食物的性命。当时我又饿极了,所以差点没能控制住”我睁着眼睛发呆,温热的感觉从他的身上不断传递过来,“你流了很多血,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那个时候,我有一点害怕。”
    我揉揉他的黑发,在苍白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以前一样,就当是容忍我吧。可以吗”
    暗金色的眼睛瞟了我一下。虽然还是很嫌弃,但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拒绝的话。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站起身来小跑着去门外端汤了。
    一手拿着空碗,一手牵着满脸不耐烦的飞坦从二楼走下来,离餐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莫名接收到了派克和希娜大概是钦佩的诡异目光。
    肯定是库洛洛又在搞鬼。简单粗暴地把锅扣在黑心团子身上,我把飞坦塞进餐桌旁仅余的一个空位里,作为乖乖听话的奖励给他一个充满爱的摸头杀“好好吃饭,我换衣服去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伸长腿,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示意知道了。大功告成的保姆在心底长吁一口气,雀跃地扭头跑回卧室里,去和自己几月不见的小裙子们联络感情了。
    余下四人在堪比火葬场的肃穆气氛里一语不发地结束了早餐,满怀心事的派克第一个站起身来“我吃饱了。团长,我能和你聊聊吗”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似的,库洛洛不为所动地继续把叉子上的火腿片送进嘴里“嗯”
    派克抿着嘴没有说话,固执地等待着某个确切的回答。他对之前不经大脑作出某个决定的自己讥诮地冷笑一声,面上仍是一派温和“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派克。既然你想聊正好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飞坦要一起吗”
    无非是团长和新任女友的一堆破事儿,大概只有派克和玛琪会那么上心。被点了名的蜘蛛把最后一口牛奶咽下肚去,态度一如既往的漠然“不去,别管我。”
    里侧卧室的门响了一声,被哼着歌的主人推开又合上,飞坦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盘子清空,扯了片餐巾纸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挑好衣服的女孩径直跑到他面前,欢乐地转了个圈“小黑你还没好吗走了走了”
    深蓝水手服搭配及膝白袜和黑色方口皮鞋,长长的金发扎成双马尾,在脑袋两侧欢快地跳动着。他盯着她发绳上缀着的拳头大小的棕色小熊玩偶,不知为何突然手痒地想去拽一把
    嗯,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飞坦梗着脖子把视线转移开,不愿承认这身打扮看起来的确比前几天要顺眼得多“麻烦。”
    库洛洛目送刚刚还一脸冷淡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邀请的团员拍屁股走人,当着他的面开开心心地赴了另一个约“有时候我会想,我这个团长是不是当得很失败。”
    派克弯了弯嘴角,毫不留情地往他目前最不想提及的话题扔中一标“没关系,还有拯救形象的机会那间咖啡馆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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