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辰后,肖彻和太子一前一后到达乾清宫,俩人在乾清门外碰了头。 上一次见肖彻,还是庆功宴那晚,他请肖彻去东宫坐。 没想到再次相见,肖彻已然成了他的小叔叔。 一直到现在,李承鸣都还没办法接受全部的事实。 “殿下。”肖彻没有着急进去,对着他拱手行了个礼。 “小”李承鸣走过来,虚扶住他,“肖督主客气了。” 肖彻站直身子。 李承鸣又问他,“你知不知道,父皇传你来做什么” “不知。”肖彻面色很平静。 果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难怪东厂只查出鱼骨指环的下落,父皇就把这桩案子交给了承恩公,想来,就是怕肖彻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世吧 所以,那些镇江水匪,其实是老爷子的安排,肖彻并不知情 想到这儿,李承鸣内心更为复杂。 “走吧”他道了声请。 俩人并肩入了乾清门,罗忠等下人远远跟在身后。 李承鸣似乎颇有兴致,跟他聊起过往,“听说肖督主很小就跟着老爷子了,你也跟东厂绝大多数人一样,是孤儿吗” “应该是。”肖彻颔首。 “那你能从这么多孤儿里头脱颖而出得了老爷子青眼收为义子,可见本事不一般呐” 肖彻淡笑,“殿下过誉了。” 李承鸣又问,“你可曾想过,去找自己的家人” “想过。”肖彻说“但没找到。” 俩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大殿。 承恩公还站在里头,见着肖彻,一双老眼似笑非笑,冰冷而漠然。 肖彻上前,给崇明帝行礼。 崇明帝皱着眉,目光如炬地盯在肖彻身上。 以前他做过猜测,做过假设,假设肖彻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 但又一次次地被他给否定了,因为肖彻长得不像。 然而现在,所有的猜测和假设都成了真。 那个在行宫被生下来被掉包养在东厂二十余年的孽种,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崇明帝心里翻腾起滔天怒浪。 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必须得忍着。 “父皇。”李承鸣也见了礼,“不知您让肖督主和儿臣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崇明帝抚了抚玉扳指,视线在肖彻平静无澜的面上停顿片刻,“上次的案子已经审出来了,孙贵妃勾结水匪意图谋反,朕现在命你们二人即刻前往咸福宫,把孙贵妃抓起来。听说东厂审案的本事一流,那就关在东厂大牢,太子陪审。” 李承鸣俊脸微僵,“父皇” 崇明帝冷眼望他,“你有异议” “儿臣不敢。”李承鸣双手蜷了蜷,余光看向一旁的肖彻。 肖彻并没有有太大的反应,只安静站着,等崇明帝说完,应了声“微臣领旨”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李承鸣想着,他应该很难受吧 亲生母亲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囚禁二十余年,现在明明已经得知他的身份,却不肯挑破,非要让他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抓捕起来再严刑拷问。 这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分别 皇家这潭水,真脏。 有那么一刻,李承鸣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他选择不了出身,似乎从落地那天开始就注定了要为这桩皇室丑闻添柴加火。 一刻钟后,咸福宫。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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