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牧手里。
    三百两,这可是三百两啊,这能买多少好酒啊
    这一顿烧烤,亏大发了。
    朝牧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眉开眼笑的抢过银票,核对了银票的真伪后,仔细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得,这一趟蛇毒虽然没搞到,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赚大发了。
    银钱落袋,朝牧终于看和尚顺眼了几分,他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不就是三百两银票吗钱花了还是能赚回来的吗,这些许银钱,哪有出家人的声誉重要啊,大师,想开点,您要是不急着走,晚上我给您做顿好的,这次不用您动手。”
    朝牧的一字一句如同根根小箭,狠狠的插在和尚心头。
    心,痛到无法呼吸。
    和尚心疼归心疼,但转念一想,也确实像朝牧说的那样,自己堂堂一位梵宫圣僧,的确犯不着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跟一个普通人生气翻脸。
    太跌份了,丢不起那人
    于是和尚挺直腰板、背过手去,撑起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摸样,要不是双唇间沾满了亮晶晶的蛇油,别说,还真有几分审视天下的气度。
    想通这些,中年和尚才得以平心静气的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少年,有一点少年倒是没有说错,他的确担的起“英俊”二字。
    只见他身材高挑、英姿挺拔,如同一杆长枪般顶立在天地之间。
    他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但不显的壮硕,一看就是长期处于高强度运动中打磨出来的结果,这样锤炼出来的肌肉兼顾了耐力与爆发力,但尤其以耐力见长。
    他五官俊逸,轮廓分明,朗目星眉,鼻挺唇薄,流露出一股子坚毅、正气之感,但他的表情却跳脱轻浮,有些折损了他端方的样貌。
    看到他的右额上竟有一道奴隶刺青,和尚心中想到,“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奴隶”
    中年和尚连忙问道“敢问小施主姓甚名谁,今年多大年纪了”
    朝牧此时心情大好,自然是有问必答,只见他忍不住又将怀中的银票拿了出来,一边端详一边答道“哦,大师,我姓拓岩,名为朝牧,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中年和尚心头一惊,他之前看到少年的个子如此之高,先入为主的以为少年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追问道“生辰八字为何”
    朝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但还是说道“佛历五月初五亥时。”
    中年和尚连忙掐指成决,细细计算,过得片刻,又继续追问道“你们家门口是不是有一匹白马一颗巨柳出生时是不是还有流星坠入湖里”
    白马巨柳
    朝牧听的有些发蒙,感觉面前的这个和尚忽然变得有些神神叨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和尚显得有些激动,他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自言自语道“哎呀哎呀,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这些问题可能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当时你还那么小,有可能你的父母压根就没有告诉过你,所以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星星坠湖,也有可能你们家曾经搬过家,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家门前曾经有棵巨柳,没关系,没关系,让和尚自己找,自己找。”
    和尚向朝牧伸出手掌,那只手布满老茧,并不好看,但朝牧却从中感受道温暖的力量,可他的内心却生出了极大恐怖,仿佛自己就要被人剥开,里里外外被看个通透。
    他想逃离,离那只手掌越远越好,可是他却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当那只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时,他的脑海中有悠扬的钟声响起。
    “当当当“
    那钟声旷古悠远,仿佛响自天际,又仿佛响自耳边。
    在那恒定的钟声里,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
    那声音朝牧非常熟悉,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那应该是自己极为重要重要的伙伴,可他究竟是谁呢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一条大狗猛的向他扑了过来,那狗身形巨大,行如山岳,扑来时带有明显的破风声,可见速度之快,力道之大。
    而后他听到旁边那人口中微微念诵了一句什么,是什么呢听不清楚了。
    但见那狗从空中摔落在地,而后好似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般的狠狠按在地上。
    那狗倔强的想要撑起身子,但是好难啊,太难了,朝牧听见了骨骼发出了“咯咯”的,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有鲜血从狗的眼角和犬齿间渗透出来,但那狗依然不管不顾的,倔强的站直了身子。
    他听见旁边那人赞叹了一句,是什么呢好像是什么一句评价,什么“不错,不错”的。
    再然后他的意识开始远离他的身体,仿佛自己正沉入无尽的深海,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缓缓的包裹了自己,而他只是一味的沉下去
    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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