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朝牧此时正用古怪的眼神瞧着自己,直到被他盯的发毛了,才听他幽幽说道“我说师父啊,您瞧您这一身棉白僧袍都快被洗破了,作为七大首座之一,您是不是应该也有一身颜色对应的僧袍啊,只是不知您为何舍不得穿啊。”
    听得这话,热振冷汗都下来了,只见他不敢去看朝牧的眼睛,只得抬头望天讪笑道“哈,哈哈哈,为师那身袍子不太合身,还得再改改,再改改。”
    朝牧危险的“哦”了一声,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不知梵宫这亲传弟子是不是也和凡间一样,师父干什么伙计,徒弟将来也要干什么伙计,也就是说,师父穿什么袍子,弟子将来也要穿什么袍子呀”
    还未等热振想好对策,如何忽悠,不对,是如何完美的解答朝牧这个似乎有些不那么好回答的问题,只听后面一个声音朗声说道“哈哈哈,朝牧小施主你就不必多想了,你们藏经阁一系是着绿袍的,如果你能通过密经锻体的话,一旦从达摩院毕业,不肖说,作为热振上师的嫡传也是唯一的弟子,板上钉钉是要被授予一身绿袍的。”
    听到这话,朝牧脸都绿了,只听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低吼道“热振”
    可怜的热振上师顿时吓的缩了缩脖子,先是转头对多嘴的次吉上师恼羞成怒道“就你话多就你话多我看你这个老小子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是吧书看完了是吗看完了就赶快把书还给我。”
    见周围几位上师都向这边投来狐疑的目光,次吉连忙双手插袖,抬头望天,秉承多说多错的原则,又开始修那“闭口禅”了。
    教训完次吉,热振马上换了一幅面孔,转过头,对着朝牧谄媚道“乖徒儿啊,你听为师给你解释,我们藏经阁这一系所着的袍子并非是绿色,而是这青草的颜色。”只见他一双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最后又补充一句“你可以称呼它为,萤黄蓝”
    听到“萤黄蓝”这个名字,朝牧的笑容愈发和善了,他对着热振勾了勾手指道“来,过来,让徒弟好好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只见热振抱着一颗光头,一个“缩地成寸”就躲进了人堆里,同时还扬声抗议道“不是为师不告诉你,是你之前也没问过为师啊”
    朝牧阴着一张脸,冷笑道“呦呵,长能耐了是吧,想想我娘死的那天你自己是怎么说的”
    听得这话,热振终于是不敢接话了,只见他苦着一张老脸,一步一步,慢慢踱到朝牧面前后,说了一句“事先说好了,打人不打脸”
    朝牧倒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只是伸手在他那颗光头上摸了摸,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真打下去,但免不了还是要出言教训道“若是下次还敢骗我的话“
    热振极有眼力价的连忙接道“没有下次,哈哈,没有下次。”
    眼看朝牧冷哼一声,算是不再深究了,热振悄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居然还偷偷一乐,仔细盘算着“这张就算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揭过去了嘿嘿,赚了,赚了。“
    他们俩之间的风波算是彻底平息了,可周围的众人却是听得是心惊肉跳,心中无不想着
    “我娘死的那天难道关于私生子那条传闻是真的否则一位上师怎么会在自家徒弟面前低三下四、任打任罚呢,对,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我滴个乖乖,这其中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众人嘴上不说,心中却已经一边感慨着今天这瓜当真是量大管饱,一边已经杜撰出一千八百多个不同版本的凄婉故事了。
    其实真相远没有众人想象的这般复杂,不过是因为当初朝牧恼恨于热振对于他母亲之死的冷眼旁观,但也清楚对方确实没有上前救助的义务,于是只能托罪于热振明明端坐于云端之上,看见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却选择瞒着朝牧,放任这一切的发生,因此需要为此承担“因果”,逼着他许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誓言从今往后,热振不能再隐瞒自己任何事情而已。
    对于卓仁的死,其实热振本原本也是心中有愧的,但奈何因果循环,环环相扣,不如此,怎么能逼得身为转世灵童的朝牧彻底现世
    热振当时见心丧若死的朝牧提出如此要求,为了避免师徒二人今后心生间隙,也就勉强算是应承下来。
    谁承想,这最终变成了束缚在他自己头上的紧箍咒,被他那“善良”的徒儿三天两头拿出来刺他一刺,于是乎,原本幻想着肆意调教承继了自己老师转世灵魂少年郎的美梦,也在他自己这身为人师地位的日渐堪忧中逐渐支离破碎了。
    现在的热振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便在此时,众人只听得那山门之下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哼,徒弟不像徒弟,师父不像师父,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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