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卫绮凡抬手扶住了他。

    “快,去叫太医,快去”

    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都有些慌乱,一个扶住了苏世安,一个去叫太医。

    夜云深来到了御书房,远远的还没进大殿的门,站在门口的禄公公往外看去时就看到了他,随后他转过身,又往前走两步,朝着站在上位正在认真写字的南越皇说“陛下,闲王来了。”

    听到这话,南越皇落笔的动作忽然顿了下,继而一滴墨滴落在宣纸上,逐渐晕染开,这张宣纸就这么废了。

    “可有看到澜倾”他一边开口一边将毛笔搁于桌上,再伸手将那张废了的纸抽出,睁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并未见郡主。”禄公公答道。

    宣纸上的几个大字写的是“精忠报国”,落笔苍劲有力,勾笔时,笔锋中还带着几分大气和锐利,如今才写完了前面三个字,虽看着也还不错,但却被滴在最后一个“国”字的水墨给毁了。

    南越皇的心中不知是何种情绪,只是看着那几个字,叹息“可惜了。”

    一扬手,手中的宣纸被丢在地上,他在龙椅上坐下,说“让他进来。”

    夜云深走进大殿后,直接以昔日的君臣之礼,朝着南越皇拜了下去。

    而坐在上位的南越皇看着那个给他行礼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出一口气,心情竟是不由沉闷了起来,第一次任由夜云深就这么跪着,没让他起身。

    几个月不见,曾经还算无话不谈的一君一臣早已生疏,心中有了隔阂。

    夜云深在幽境三州时不仅抗旨,还明目张胆地帮了鬼族,对于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南越皇不止一次地气愤过,然而他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把那些未消的怒气积攒在心里,一直到了现在。

    而对于南越皇的所作所为,夜云深估计也不会买账,所以这一君一臣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完全是必然的结果。

    “闲王。”轻唤一声,南越皇情绪不明,含着冷意,“澜倾她人呢”

    “回陛下,她没回上京。”夜云深的两只手端于身前,说话时头也不抬,语气中早已没了从前的恭敬,有的只是暂时低头后的淡然处之,不动如山。

    “她在哪儿朕不是交代让你们一起回来吗她如今可还是南越的澜倾郡主,她的舅父是南越的礼部尚书”

    南越皇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恼怒。

    “回陛下,她在楚熙国,且臣并未将这件事告知于她。另外”

    话语一顿,夜云深稍微挺直了下自己的脊背,抬起了头“澜倾究竟还是不是南越的郡主,相信陛下会比臣更清楚,陛下不是早就下令对外宣称,澜倾郡主早已被邪魔夺了身子,死了吗”

    他说的这些话落在皇帝耳中,换作旁人,一怒之下令人拖出去斩了都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偏偏,他是个例外。

    “闲王,你胆子倒越发的大了。”南越皇的手攥在一起,骨指微微泛白,微微颤动的手代表着他心底的隐忍。

    他心中生气,不仅仅是因为风清颜的未归,更多的是夜云深的态度。

    他无视他的旨意不将风清颜带回不说,却居然还如此跟他说话,是不是这些年太惯着他了,以至于让他如此无法无天他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呵。”忽然一声冷笑,夜云深不由面带嘲讽,“不胆子大些,当初又如何替陛下打下这南越的天下江山”

    南越皇的手攥紧,又松开,他不可能听不出来,夜云深这话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提醒他,当初若不是有他夜云深,南越国哪有现在的天下江山,他这个皇帝又如何能成为这一等大国的国君

    当然,这一点,一直在南越皇的心底记得非常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明白,夜云深这人他轻易动不得。

    他一人,就可揽了南越的半壁江山。

    南越皇压下心底的怒火,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本还想着澜倾若归来,朕就下旨给你们俩赐婚,你们一个是我南越赫赫有名的闲王,一个不仅是我南越尊贵的郡主,还是近月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族城主,如此,怎能不般配。”

    他的语气态度都放软了,对比一下他之前对自己和风清颜婚事的态度,夜云深不是没读懂南越皇那隐忍的姿态。

    他也跟着退了一步,语气态度多了几分恭敬,说“既知陛下有此美意,那臣就在这向陛下讨一个赏赐,今日不如就拟制给臣与澜倾城主赐一道婚,虽说她人不在,但臣会为她接下的。”

    南越皇的嘴巴微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他可注意到了,夜云深口中的人说的是澜倾城主,而不是澜倾郡主。

    仅一个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闲王,你在得寸进尺”他问。

    “陛下怎会如此说”夜云深却不急不忙地反问一句,又说“说要赐婚是陛下提的,臣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南越皇一甩袖,冷哼了一声。

    他又细细想了一下,总感觉夜云深这话不对味。风清颜是鬼族的城主,她的婚事南越自是管不着,但若他肯给夜云深与风清颜赐婚,那么只要风清颜接下了,就相当于南越和鬼族联姻。

    这其中,有利也有弊。

    对于南越皇,他这旨意一赐下去,身为鬼族城主的风清颜若接了,那就相当于就连鬼族都得给南越几分面子。

    甚至于,夜云深说这是顺势而为,那也算是在迎合着他的意思,而若肯接受他的赐婚,也好像就是在告诉他,你是君,而我臣终是臣。

    这一点,南越皇比较满意。

    可是偏偏,若这么做了,那也代表夜云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风清颜了。

    如此退一步既可取悦君王,又可抱得美人归,算不算一举两得的好戏

    错了,一举三得的戏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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