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手,想去拉住那人,然而,手到,那幻影便化作了一道水汽,什么都不剩了
    是啊,离仁,他怎么会那样常情的看他,少年时,他爱的,他在意的,只是一个濮阳,待到中年之后,他与他,也只有在那牢房中的一夜,他怎会,对他那样笑
    自他眼盲之后,再没有留过眼泪了,怎么今天
    “朝丞相”
    夜琴送走池槐青后,见朝子然没走,现在,便又折了回来。
    听见夜琴的声音,朝子然立刻拉袖,擦了擦眼角
    待情绪恢复正常,朝子然这才回身,拱手。“夜帝陛下”
    夜琴看了朝子然好一会,皱了皱眉,轻声道,“适才,池将军让朕回木宇,为何朝丞相竟也同意”
    朝子然垂着头,狐狸眼中。猛地一睁。若非多年来的镇定,朝子然显些就会露出震惊的表情
    “朝丞相说,若朕为木宇帝。青羽木宇连为一体,永世为好,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夜琴静看着朝子然,一眨也不眨。“朕不懂军事,可是也知。这话无非为笑谈而已,朝丞相虽为文臣,但曾与先皇征乱四方,对于这一点又怎会不知池将军不懂也罢。可是,对于九国大局,朝丞相。你岂有不知之理,朕初为帝之时。是你教朕为君之道,是朕的半个老师,你必然知道,若朕走了,最不利的便是青羽,为何朝丞相还要”
    朝子然用力地转着脑袋,回想这些日子中,自已做地的每一件事,生怕哪里惹起了夜琴的怀疑,仔细想了好一会之后,朝子然确定没有,他不会留下一丝破绽,心口这才微微松了
    没有解释原因,朝子然伏地而跪,什么也没有解释,当初实在是小看了这夜王妃
    “陛下,臣确有原因,但是请原谅臣不能说清各中原委,然而,臣对青羽之心,苍天可监”
    夜琴心有疑虑,但是,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朝子然,他不肯说,夜琴也不会逼问,朝子然这么一跪,夜琴便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
    “朝丞相,朕自是信你的,你快请起”夜琴看了看殿外的天,双手覆于朝子然的手背,“朝丞相,这些日子,朕与珏都不在,朝中,实在劳你费心了谢谢”
    夜琴紧握着朝子然的手背,话语里说不出的诚恳,朝子然心中一顿,心里一片酸涩,若是离仁还在,那么,他必不负他,必不负青羽,可是,他死了,他发过誓的,他说过,他若是倒了,他绝不会倒
    “陛下”朝子然轻唤了两个字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夜琴手中是沉沉地信任,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主子”星儿一见到夜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连连追了过来,“你可回来了我还想,你要是再不到,我可就是夺朝阳殿了,这药可都热了三回了,要是王爷回来,看见主子更瘦了可得骂死我了”
    星儿在那里唠叨的时候,水净已经抬着药碗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起将夜琴扶到了桌子边,前前后后忙个不停
    夜琴看着,心里暖和了不少,这些天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看着夜琴将药喝完了,水净又立刻让丫环们准备燕窝
    前些日子没看见夜琴,却早就听人说了自捅三刀的事,星儿和水净在皇宫里哪里都去不了,急的不得了,好不容易夜琴回来了,更是让二人心酸无比
    夜琴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以前就很瘦了,这次回来,更是只有骨架了,所以,只要夜琴一闲下来,水净就恨不得立刻给他灌食物,可是吃了那么多天的东西,那人竟还是一点也没有胖回来
    水净差一点就拆了御膳房
    “宫宸呢”夜琴转了转眼珠,只看见那只肥猫霸占了他的床,睡的一个香,池宫宸却并不在宫里。
    “她啊”星儿想了一会,一拍脑袋道,“听说摄政王突然腹痛,宫里的太医都没瞧出个所以然就连那个很厉害的女人都不知道摄政王得了什么病,我想她大概是去看摄政王了”
    星儿口中,那很厉害的女人,自然就是梁倾容了。
    以前,梁沫尚在朝廷的时候,当年与独孤红雪的誓言犹在耳边,梁倾容自是不能时时往皇宫里跑,如今,天大地大梁沫四海逍遥去了,梁倾容便想留在孩子身边,毕竟,夜琴实不让他放心
    “你说摄政王生病了”夜琴皱眉,那一日,离珏已经对他摊牌了,他自是选择了谅解,然而,即使这样,也不表示,夜琴心里就没有一丝芥蒂。他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要如何与离烨相处,这些日子,离烨与他怕都在踌躇,见面之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故而,除了在朝堂之上。离烨与夜琴。竟是没有多做私下交流
    听了夜琴的问话,水净点头,“是啊听说病的很严重呢好几个御医都吓的称不了药材如今。怕所有的御医都在贤王府守了两天两夜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夜琴连忙起身,连龙袍都没有换,抬脚便想离开
    难怪今天早朝之时。没看见离烨
    “主子,你就是要出宫。也得找几个侍卫跟着啊”星儿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他怎么把这事也给说了
    不用星儿去催,离珏安排的侍卫早就跟在夜琴身后了,这主子要是受了一点伤。他们可就别想活了。
    还没走到贤王府内,夜琴老远便闻见了一股药香,好几个御医围在一起。满脸的大汗,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服谁,各持一词,竟谁也不敢对离烨施针下药。
    讨论的过于激烈的一群人,完全没有发现,夜琴已经立在身后,静静地听了他们说了好一会了。
    “不对应该地肝热而引腹痛”
    “明明是内毒而致”
    “幽思甚过,血脉不通”
    “告诉朕,摄政王到底怎么了”听了好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夜琴也急了,这才出声寻问。
    众御医一听夜琴的声音,这才从争辩中回过神来,个个坐势要拜
    没等跪下,夜琴一摆手,阻止了参拜之礼,“摄政王怎么样了”
    夜琴又问了一遍
    然而,各御医相互看看,竟没有一会能给夜琴一个准确的回答。
    夜琴也再不理会众人,直直朝着内屋走去,脚步甚快,几乎要小跑起来
    看着夜帝离开,众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现在在朝的是夜琴,还好珏帝不在,否则,咽了咽口水,松御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还在
    “我没事”离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听着那脚步声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离烨猛地推开被子,提高声音道,“本王说了没事都出去”
    要治得好,早好了,用得着两天么离烨现在只觉得心烦,实在不想再听那些御医的长篇大论
    等吼了出来,离烨这才发现,进的来,不是御医
    “我,你”离烨看着夜琴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捂着肚子,有些茫然不所措
    他不敢面对他,离烨知道,如果当日不是那春药,哥哥跟本不会
    离烨的脸色发青,脸上也全是密密的细汗
    原本疼的紧皱的眉心,在看到夜琴后,生生平了下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甚至不敢付出看夜琴的眼睛
    微微叹了一口气,夜琴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罢了,罢了,罢了他又有什么权力地将那人束缚住
    见夜琴来到他的床边,离烨低下头,好一会后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夜琴手中一顿,许久,才摇了摇头,冲着离烨笑了笑
    “很疼吗”夜琴的手覆在了离烨的额头之上,接着又将替离烨理好了被子。
    那么疼的肚子,此刻,离烨竟然忘记了,眼睛里面只看到夜琴忙前忙后,恨不得替他去疼,亲自去烧太医开出来的麻药,又亲自弄了热毛巾让他敷肚子,看着他的脸色依然不好,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竟然急的来回踱步,让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请池宫宸和梁倾容。
    离烨的心头一热,强挣着从床上起来,懦懦地问,“你不怨我么”
    “你别怨我才好我们,总要学会相处”夜琴看了一眼离烨时刻挂在腰间的同心玉笛,心头的那些苦涩渐渐淡了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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