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大的内疚面前,她噤若寒蝉至此。
    她说话声音带着哭腔“小菟,小菟,三郎真的不在了”
    我一鼓勇气拉着周贵妃便往外走“我们先回宫。”
    早已不知所措的贵妃任凭我往外拽,倒也是边走边回望“回去真的可以吗”
    “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认。不是我们的责任,何苦有罪似得站在那里,倒落人口实。”
    从后院出来,我才深呼一口气,一是振作下精神,二是品品新鲜空气。真不知这熏风殿里,害的又不是伤风之症,偏偏四下里煮沸老陈醋是以为何
    我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贵妃的乳母一问昨晚的情况。
    柳阿嬷本也是实心之人,被猛的一问倒也是一头雾水。
    “这,这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抱着那孩儿往熏风殿回,一路上又气又闹,一直叫嚷的是咱们吃了奥特曼的兄弟。还说啥子”
    柳阿嬷突然一顿“对了,我记得临到了熏风殿门口,还气呼呼的说去找神堂里正打坐的阿娘,让他阿娘把这事告诉神仙,好惩罚我们来着”
    “我当时就直捂嘴笑啊,真的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矮矮的一个小人儿,倒是主意不小。”
    我蹙眉“没别的了一路上也没再碰见什么”
    柳阿嬷两手一摊“这夜灯初上,走趟熟悉的夜路还能有什么新奇的。”
    我点点头,吩咐昨日晚膳所有在场的人,不用多想,但凡上头问话,只用实话实说便好,千万不可自讨嫌疑。
    而周贵妃却一直在旁边发呆,半晌蹦出几个字“他说我是妒妇。”
    然后单手抹了一滴清泪“也罢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往香塌上一歪,合衣睡下了。
    让她安静安静吧,此时多做宽慰也是无用,我交待寝殿的宫娥将她看好,不可留她独处。
    望了一眼她沉静的样子,下却纱帘,我缓步退了出来。
    偏偏在此时,大家正五内俱焚,门卫却来通传,乌昭容前来向贵妃娘娘晨定问安。
    这宫内的掌事内司前些日子告假,柳阿嬷也不是个管事的,现在贵妃精神又颓,我倒一下子成了一宫上下主持大局的。
    闲云野鹤如我,好不适应。
    原本我想替贵妃回绝,称病不见。可所来之人偏偏又是乌昭容,这个诱惑实在有些大,便只应道“快快有请。”
    乌昭容今日脱去了胡服,改为一身日常的齐胸襦裙。夹衫子之外,套着件紫貂坎肩,竟穿出了一身的混搭。
    她见我看着她的时髦模样,便先笑道“凡女史可莫要见笑,京都阴寒,既没得骑马动弹,又穿不惯你们的短袄夹袄的,只得这样凑合了。”
    我暗暗一笑向她问好“乌昭容晨好,快请。”
    我引她入正殿上座,而她已将随侍的两名宫娥留在了殿外,只身一人入来。
    她径直推掉茶水,爽利索问是否有马奶茶一饮。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意外“昭容,这一味还需茶房现做,您请稍等。”
    我招呼宫娥再上一品奶豆腐,更带笑脸说道“今日里贵妃娘娘蒙受些误会,现下里精神倦怠,不适睡下了。倒不知乌昭容所为何事,可与下官说来,定当转告。”
    乌昭容双眼一黠“不,我不是来找贵妃的,是来找你的。”
    我吃惊一笑“来找下官”
    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是,我便也开门见山了。”
    她从主位上下来,凑到了我的身边席位,几乎算是耳语道“私下与你邀约,倒不如直接拜访来的合情合理。况且,我行的,也是嫔妃首次得幸之后,向中宫及贵妃理应的参拜之礼。”
    我只得点头“是,您接着说。”
    “我在入宫之前,随从们与我做了数月之久的准备,自是提前将这宫中的人与事了解过一遍,也算对凡事能做到心中有数。年纪最小便做到七品典言的凡大人,我怎会不知,你的画像,其实也早就入了册子。”
    听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发笑,以古代的简笔线条画,真的能看出来分清楚谁是谁吗
    她见我不够相信,便接着道“我自然有我了解你们的原因和办法,说这些其实不重要。言而总之,我想说的是,我相信你可以帮我而我,也可以帮你”
    我将眉毛高挑“昭容是想让下官做些什么呢”
    来上马奶茶的宫娥眼力见十足,见势匆匆离去。乌昭容托杯呷了一口,感觉温度适宜,便畅饮了半杯。
    待砸了砸舌,品完后味,才正色说到“昨夜皇上并未真正御幸于我。我想请凡女史帮我找出原因。”
    我宛转一叹,将眼神从她的身上拿开,洒向了门口“昭容为什么认为下官愿意相帮呢”
    “因为”,她将声音放的神秘且笃定。
    “入宫前,凡玉菟姑娘脑中的那道迷题,我可以帮她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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