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以前时时追随着念奕安,就像他的影子

    “到了。”

    我完全闭眼,女人们的声浪冲进耳中。玫姨声音高亢“哎哟,刚还在屋里睡着,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卓奚答道“方才姑娘寻苏娘子去了,又贪了几杯,醉了。”

    躺回床上的时候,我心中隐隐作痛,姑姑啊姑姑,就因为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你就如此待我吗

    恐怕,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毛栗说我在入宫前几日就与你数次会面,你是不是还抹掉过一次我的记忆

    想到此处,眼鼻酸胀,泪水鼻水开始肆虐,直往下流。

    可这一切心伤,只能偷偷的进行。若是被发现药酒无效,不知会面临什么未知。

    一夜过去,转天还睡的迷迷糊糊时候,有人就用热乎乎的手把我从被窝里扶坐起来。

    我睁眼一看是姑姑,下意识的一抖。

    她把一件全新的带白狐毛的小红袄往我身上套“隔壁绸缎庄的王夫人方才特意送来的,说是昨日瞧见我带孩子们过来了,算是一点心意,快试试合不合身。”

    这东一脚西一脚的,整得我有点懵。系好了盘扣,她端详了一番“不错,不愧是吃这碗饭的,眼力够准。”

    “外头变天了,就穿着吧。”

    “啊昨天只是穿两件衣裳啊。”我眨着惺忪睡眼,绵绵说道。

    玫姨提了一把领子走过来,抽抽着肩膀道“咝,是冷了,听话穿着。”

    姑姑把袖间的白狐毛与我捋好,双眼一探究竟的问我“昨晚在姑姑房里饮的酒味道怎么样”

    抛砖引玉,玉来了。

    我只好装迷糊“不记得了,听姨姨说,我喝醉了。”

    姑姑点点头“快起来,吃完早饭回宫了。”

    这时阿秋穿了件水蓝色的小袄出现在我眼前,颜色雅致。

    她的眼睛肿成了单眼皮,像是两条红扑扑的肥虫子夹着黑眼珠,成了眯眯眼。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指使着我,我便一指阿秋道“我喜欢姐姐的那件,清新好看。”

    阿秋一扭头盯向我,恼了。带着一脸悲愤,速度去解扣子,然后把小袄扔在了我的面前“行,你喜欢。都给你,都给你成了吧”

    我赶紧把水蓝小袄抱过来“你不要我要。”

    好像,现在只要能气一气她,怎么小性儿都成。

    玫姨开始夺水蓝小袄“这是姐姐的那份再说了,你穿上大,晃荡着多难看”

    我不给,她按着掰我的手,这才夺去,嘴里嘀咕着“这孩子。”

    然后玫姨笑着哄着给阿秋穿衣裳,她起初还不肯,撵了两三处,这才伸臂穿衣。玫姨上上下下给她打理齐整了,夸一句“秋丫头这水蛇腰,穿了袄子也这么细,可叫姨姨喜欢坏了。”

    但凡我们俩纷争的时候,姑姑一般都默默看戏,任由我俩闹,好像于她来说,这是个观察品性的好时机。

    嗐,大家都是武林好手,各有一套路数。

    玫姨打发好阿秋,回来圆场,瞅着姑姑笑叹道“这做老二的,体格上武力上比不过老大,心里有危机,所以明面上看着是抢东西,其实是争怀呢”她把手一挥“哈哈,家家都是这样”

    姑姑淡淡一笑道“她玫姨倒是比我会带孩子。日后她俩再闹,你就多管管,我也能省一份心了。”

    话说的好像没什么,但语气有点怪。玫姨也听出了当中的杂音,但依旧满面笑着。

    用过早膳站在天芙楼门口等马车,瞧见一批背着书箧,头戴斗笠的书生正往这边走来。

    我疑惑道“诶科举不是年后正月才开始吗这些生员怎么现在就来了。”

    一旁的掌柜答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回改了规矩,所有生员十月前就要到京,亲自至贡院报道,并逐一画像,以防替考舞弊。”

    我瞧见那几人当中有个眉眼惹人的,遂一推景含“快物色一个,没准中了头彩,以后成了官夫人呐”

    景含脸一红“小菟你又打趣奴婢。”

    那队书生也注意到了我们,颔着首往我们这边瞧来,谨慎非常。

    当中有一个圆眼小胡的,一副足智多谋之像。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端着袖子,看其神其貌,像是既懂灵活变通,又能审时度势,颇有收放自如之态。

    当他看见了姑姑,遂慢下脚步,目中含光,规行矩步的走到我们面前,双手一作揖,礼敬道“贵人娘子,这厢有礼了。”

    “小可观这几位姑娘,只怕娘子家中,当有一件家案要了。若不尽早化解,只怕愈加恶化,枝节横生。”

    我看看他,再转头看姑姑。只见姑姑一挑眉“哦是吗给我一个留时间听你说话的理由。”

    那人再度躬身“这个就简单了,因为贵人您,正需要一个通达权变之人,为您打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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