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刚踏入大门,便看见眼前一人背手而立,于室内花园的月门处,披着天窗流下的光,一身灰衣,高俊脊梁。

    我仿似再见故人,欣然向他奔去,穿过昏暗的堂屋,直向那一方微光。

    近前了,那人回首,对着我清澈的笑。

    这一刻,我想让他抱抱我。于是双臂半展不展,神情半喜半藏。可又身心分离,先行一步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紧跟着的,是他突突的心膛。

    我抱着不丢手,像是要把他勒到窒息。我深呼吸着,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满身的沉香。

    像是充电一般,当我觉得电量开始够用了,握着他衣裳的手才松懈下来,再猛吸口气,推开了他。

    他往后趔了一步,神色满是不解“你一热一冷的,怎么了”

    我回归以往的娇蛮貌“没怎么,天冷,暖和暖和。”

    他一撇嘴,看着我,半晌了说“今日厚施浓艳,你是不是哭了呀”

    我瞪他“有什么好哭的”

    他微笑“分明是哭了,眼皮都肿着。”

    被人看穿的感觉叫人恨的牙痒痒,遂握紧了拳头往他身上砸“那你也哭,两眼睛哭成桃儿才好”

    他“吭”的一乐“肯定还挨打了,所以出来报复无辜”

    我体内的血直蹿腾,皱着眉狂捶了他两下,坐到一旁生闷气。

    他笑如和风“喂,装修已七七八八了,叫我日夜在这盯着,浑像个泥猴,你倒托大,快四下看看满不满意”

    遂领着我,从最里头看起。

    原先室内花园的小石山悉数挪了,靠着最里搭起一座舞台,供平时演艺歌舞所用,舞台之下将会设立四个活动的大棋牌桌。

    花园外围的一楼原本是一间间的客房,如今把门板全部去了,只为半封闭的隔间,凌花窗已换成了透明的琉璃窗,仍是每间有棋牌桌,桌子大小,座椅塌席之规格,皆按房间布局而分。

    而二楼原有的一圈儿客房改为了六间雅室。除了更换窗户,形制则保留了雅室的私密性。

    内有后厨,可简单茶饭果品。而后院便为私房禁地。刚入门的堂屋则是柜台,换筹码的工作台和休息区。

    我满意的笑道“真是一家内容丰富的高端赌场啊”

    薛莫皟道“订做的数种牌卡这两天就能拿到。现在,可以开始招兵买马了。”又一转头唤道“小獾,招聘的告示贴出去没”

    “方才就贴妥了。也托几个兄弟,介绍可靠得用的人手来。”

    嘿,这哥们儿也在。

    我关切的看向他“小獾,肩膀上的伤好了没”

    他乐呵道“谢您关心,在洛阳军中时候,薛公子就请来医倌给治着,如今已大好了。”

    他一边清理着杂物一边笑答,见我对他点点头,又利利索索干活去了。

    我抬眸看向薛莫皟“你真是好维持儿,人家好歹也属于十六卫的一员,倒来给你做苦力。”

    薛莫皟叹道“别看他是笑着的,他那条手臂算是废了一半,如今使不得刀剑弓弩,只能干些轻活儿了。”

    我一时默默,洛阳之变,所有的当事者中,或许我是最安泰无虞的那一个。

    且仅仅才过去半个多月,我已将它抛诸脑后。

    “你近来回过薛府吗”我目露同情。

    他却嘴角一勾,挑逗我道“回去作甚我可不想如你一样,三天两头被松松皮。”

    “喂,你作死啊”我一脚飞起,他趁势一躲。

    正打闹着,突然进来一人,一顶蓑笠掩着大半边脸,怀抱一柄宝剑。

    那剑我眼熟的很

    这人又脚步趔趄,走动间有血滴沥在地上,还没到跟前儿,扑腾就摔倒在地。

    我二人见此人来路不明,一时并不敢过去扶他。

    他气息奄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凡姑娘,救我”

    我愕然而惊“卓奚,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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