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乃家门不幸。外头多少良家子眼巴眼望着咱们薛家,你倒好,净干这自毁前程,辱没声誉的事。”

    娘劝慰皇上道“陛下,此事只靠这一样东西,只怕不能定性。您素来爱重薛侍卫,前不久又刚升了中郎将,他怎么会置圣眷隆恩于不顾。况且,也并未听说他与这自戕的宫女有过什么前缘呀。”

    淑妃一咬牙一牵腮,冷讽道“说到前缘。这有前缘的,可是旁人。”

    娘挑眉“妹妹这是何意”

    “何意哼。”淑妃嗤笑着。

    皇上牵娘的手一并坐下,沉声道“淑妃,你可知你如今为何还是淑妃朕只看在你连丧两子的份上,这才宽免了你的罪过。这如今当着朕面,你就敢不敬皇后,你珍重些吧。”

    听了这话,淑妃更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薛莫皟不耐烦了“得得,我听明白了。这等卑劣之事,断不是我所为。”

    这时候又有宦官来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仵作又查出了一物,在死者口中,含着一撮头发,这头发,是被连根拔起的。”

    皇上一指薛莫皟“给朕检查。”

    然后宦官们就扒着薛莫皟的头皮,上下寻找,果不其然,有蚕豆大的一块白头皮秃在脑后。

    皇上怒斥“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辩”

    薛莫皟眨了眨眼,酒已醒了“不不,真的不是小臣做的。小臣这两日醉酒昏沉,真的什么都不知。”

    而都于我来说,自打一听闻,就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

    毫无逻辑,毫无章法。

    皇上转眸看娘“皇后,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娘柔声说道“虽然事关人命,但到底是那奴婢自己寻了短见。即使是薛侍卫一时有错,不过将她收房便好,何须如此。依妾看,事已至此,薛侍卫的声名要紧。着些银子,将那奴婢母家好生安抚一番,已是皇恩浩荡了。”

    皇上点头,又瞧着薛莫皟摇了摇头“前番左相家的三郎仅是招惹一个官婢,就受了军法五十鞭。至于你,原比他罪过更盛。”

    娘劝道“不可呀陛下,若依此惩戒薛侍卫,此事还不闹得人尽皆知。不妨,外派给他一样苦差得了,也好出去历练历练。到底还是孩子,攻苦茹酸一阵子,他就懂得省身克己了。”

    皇上捻着手中的串珠,思忖了片刻道“羌王爷上书,禀告于朕一件难事,声称兰羌这一年来屡受吐蕃侵扰,望朝廷能拨给兰羌一些特殊物料。不妨,就叫薛莫皟押送这几车东西,去一趟兰羌吧。对了,顺便将周采女带上,交由骠骑将军。待将她挂在播州城墙上,好好震慑那百越王一番。”

    听到此处,我脑中一热,连忙劝道“耶耶,周采女向来对耶耶真情实意,死心塌地。到底是她父亲的错,周采女何辜呀”

    娘敛着怒气,对皇上解释道“都是妾的不是,不该带这小东西过来的,回去就关她禁闭。”

    皇上笑道“诶,皇后也不要对小菟过于严格了,她所说也是性情之言。”然后又转头看着我道“这世上的真心啊,有时千金难求,有时一文不值,你不懂的。”

    我垂下头,想起曾经在青鸾宫住时,做的那个梦。

    万事皆前定,重来悟昨非。此身縻薄爵,何处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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