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翌日听来两条消息。

    一条是阿秋带来的,说是皇上命展君以及察事司诸人设法不动大军而解洛阳之难。

    二条是天喜禀告的,说是将要离休的左相在御前请求陛下,将质押在西突厥的质子晋王赎回。

    晋王

    我问玫姨“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朝还有个晋王啊”

    玫姨一抿嘴,点点我的额头“他做质子的年头,快跟你的岁数一般大了。因着其他几个皇子早早殁了,很多后辈都以为陛下是仅存的独子。”

    我挑眉“那他很大年纪了吗是太上皇的几皇子啊”

    “他岁数不大,二十二岁。九岁的时候就被送去西突厥了。嗯,是太上皇最小的儿子,六郎。”

    “那她的母亲是哪位太妃呀”

    “是文太妃,也就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胞妹,当年诞下六郎不久就薨了。”

    我挠挠头“真奇怪。既然自己的胞妹有儿子,她为什么要扶持陛下,一个才人的儿子登基呢”

    玫姨瞪我“又开始说话没边儿了主上们自有考虑”

    我一咧嘴角嗤笑道“但凡问到节骨眼上,你们都是一样的态度。不回答,意思就是内有隐情咯。”

    “你这孩子”

    再往后数日,不时会听到有大臣上书奏表,将晋王接回的言论。皇后也是在御前极尽美言,说什么接回御弟,显我朝威的话。

    状元郎高士鸾还为此写了个万字陈情书,就这么前朝后宫相互呼应,圣人终于拍板定案,一队谈判使就这么往西突厥出发了。

    五月末的一天,我和大铁牛舅舅正坐在西城一处的马路牙子上啃烧鸡。

    正啃的满手满脸是油,突然一袭马队呼啸而来。

    那马蹄在地上咂出了金鸣声,惹的人驻足观看,似是北疆戈壁上的金戈铁马

    马队最前面那个年青男子一身赭衣薄甲,人与他胯下的烈马一样强壮。光是坐着,就比随从们高上半头。剑眉大眼,仪表堂堂,脸骨有棱有角,麦色的皮肤似乎饱经了风沙侵袭。

    驰烈马的男子,头顶上空还跟着两只低空盘桓的飞鹰。

    马队侧方跟着些文官模样的人,我认出了一个,是鸿胪少卿。鸿胪寺,主管外交。

    “咦,这该不会是晋王吧”

    舅舅咬着鸡爪子“瞧这风尘仆仆的模样,该是刚经长途跋涉从西门进来。”

    这行人马在我们面前唰的过去了,荡起的尘土飘到了我的烧鸡上,我嫌弃的一瘪嘴。但目光还是下意识的追着前头那壮硕男子,追出了好远。

    我试图在他身上摘录出来一些信息片影,哪怕丝丝理理。

    这石头缝里突然蹦出了个晋王,又是小时候养在太后娘娘宫里的,那个时候,皇上和皇后也都同样在太后宫中,这其中,又藏着多少不被外人所知的隐情呢。

    坏主意跳出,我故意趁舅舅不备问道“舅舅,我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吗”

    舅舅刚咽下一口鸡肉,差点没噎死。灌了口酒舒舒胸口,抬起巴掌吓我“兔崽子,你想套我的话是不是”

    “嘿嘿,什么叫套您的话啊,随口一问呢。”

    “对,只有你一个,待以后生了小皇子,舅舅就偏心小的去,谁叫你这么坏。”

    “哼”

    察见渊鱼者不祥。

    即明察太过,知道别人隐私者,不详。

    陈硕在书房与讲到这句话时,我顿觉冷汗直流,满满后怕。

    那一晚差点被一根绳子了结,不就印证了这一桩道理么。

    虽说前段时间闹了一出,但陈硕与我授课的事情并没有停下。我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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