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危机 (2/2)
窗，“不过作为朋友，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很愿意听一听。”
“茶还是咖啡”他问道。
“水就可以了。”
奥斯朋端了一杯冰水走过来，放到了茶几上，他伸手示意克莱尔坐到沙发上，然后他坐到了对面。
克莱尔几乎半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她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水，然后把冰凉的玻璃杯握在掌心里，不安地摩挲着。
“为了某个愚蠢透顶的、饱含偏见与歧视的信仰，放弃生的希望，这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对一部分人来讲，他们为信仰而活。”奥斯朋略微打量了她一下，“你不信教，所以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不，不”克莱尔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那种宗教。让我来举一个例子这例子听起来可能会让人感到不适，但是这再贴切不过了。”
奥斯朋嗯了一声，他换了一个坐姿，上半身前倾，做出一副急于倾听的姿势。
“听着，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是，”克莱尔清了清嗓子，她有点不愿意说出这个词，“他们是非常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是的，种族主义者，而且非常极端他们支持种族清洗，他们认为自己受老天眷顾才有了那样的天赋，他们认为自己理应统治其他低劣的种族，奴役他们”
“他们拒绝与低劣种族通婚，几百年前，他们的法律甚至明确规定禁止与低种族的人有任何往来。他们自以为开明、睿智、民主、进步，他们以为自己生活在更健康，更富有，更文明，更包容，更少暴力的社会里，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拒绝采纳任何来自低种族的文化与思想，他们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用来迷幻自己的的幻象。”
克莱尔看向奥斯朋，她发现他正在打量自己胸前的圣芒戈的徽章，便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姿势，用胳膊挡住了它。
“几百年前，或许这群种族主义者还能凭借老天赋予的优势过着更舒适的日子，但是最近几年，那些被称作低种族的群体的社会发展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的科技、文化进步飞速，那些极端的种族主义者还过着非常原始的落后的生活。于是他们更加痛恨那些低劣种族了，比之前还要痛恨，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更优渥的那一个，实际上却恰恰相反。他们恼羞成怒，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更想看到那些勤勤恳恳的智慧的团结的低种族人民灭亡了。而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在医疗方面，要么引进低种族的理论与技术，要么死。”
“但是他们拒绝使用低种族人群研发出来的技术，”奥斯朋说道，“而这你对这完全不能理解。”
“难道你能理解”克莱尔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他们认为使用低种族的医疗手段会让自己变成低种族，是对血统、对人种的玷污，是对神灵的不敬，是对他们坚持了上千年的愚昧信仰的亵渎老天，怎么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一群人”
“你小看了信仰的力量。”奥斯朋又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这次他加了更多的冰块。他没有坐到克莱尔对面，而是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你呢”他十分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愤怒难道你想你想扭转这一局势，你想破除延续了几千年的迂腐的信仰吗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没有这么不自量力。”
克莱尔如梦初醒。这是社会的问题，与她无关。那些抱有偏见者愚昧者自食恶果，这同样与她无关。
“难道你还对这个已经腐烂了的社会抱有希望吗”奥斯朋继续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克莱尔，你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你现在只是一时过于激动，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想明白了。从根本上就腐烂了的社会，你怎么能指望它变好呢”
“你只能等，克莱尔。等到几十年过后，几百年过后，旧的社会彻底腐烂，愚昧之人全部死在自己手上，这时候，你希望看到的新的更好的时代才会建立。或许是经历一场激烈的旷日持久死伤惨重的战争，又或许只是平静的缓慢的消亡。恶臭的社会、迂腐的信仰走向衰亡有着历史必然性，你只需要等待。等时代的变革，等他们自食其果，最终死于坚守了上千年的信仰。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走向灭亡。”
克莱尔将冰块一股脑倒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起来。灭亡，只有灭亡才能迎来新生。旧秩序无法挽救无法扭转，他们必然走向绝境，他们必然死于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
奥斯朋面带笑意地看着她“我相信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就知道，我们都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谢谢你，席安。”克莱尔站起身来，“谢谢你足够冷静足够理智的大脑如果让我自己来思考的话，我可能要想足足一个星期才能想通呢。”
“不用谢。”
“我再次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们的谈话开始时拉上了百叶窗。那么”克莱尔环顾四周，“一忘皆空。”她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魔杖，直指向席安奥斯朋。他的眼神变得迷茫，在克莱尔收起魔杖后，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席安奥斯朋对她歉意地笑笑，“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的，下午我的秘书就去法院撤回诉状，你放心，坎宁安小姐。”
克莱尔和他握了握手。“辛苦了，奥斯朋先生。”
走出律所，克莱尔看到了一个熟人，她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阿米莉亚”她大声喊着，“你在等我吗”
阿米莉亚博恩斯快步走向她。“我刚刚去圣芒戈找你了，丹德莱恩治疗师说你今天放假我就来这里等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
“是的。”克莱尔转身看向身后大楼那反射着灿烂阳光的玻璃幕墙，她松了一口气，“我撤诉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都没能料到。”阿米莉亚的语调稍显沉重，“部长让我来找你，请你务必撤诉，但是我知道你在意识到了现在的形势后肯定会主动选择撤诉的。谢谢你，克莱尔。”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麻瓜街头闲逛着，这里是麻瓜商业区的中心地带，街角会有推着小车售卖汉堡、炸鱼和薯条的小贩，在这里工作的白领们通常会用这种不健康的食物来填饱肚子。克莱尔用兜里仅剩的几张麻瓜纸币给自己和阿米莉亚买了份简单的午餐。
“我今天上午翻看了圣芒戈七楼成立时魔法部的批准文件，”阿米莉亚说道，“当时能料到的最糟糕的情况都比不上现在这个样子。这已经完全超过了紧急预案的控制范围巴格诺脑袋都快要冒烟了。”
克莱尔撇了撇嘴。“纯血论支持者是在把自己逼上绝路。他们注定会迎来灭亡的。”
“谁说不是呢”阿米莉亚应和着，“但是我想我们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了。这个苟延残喘的腐烂的社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真正消亡。即便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魔法部还是得拼命挽救话说回来，克莱尔，你真的意识到现在这次蔓延了整个大不列颠魔法界的危机的严重性了吗”
“什么”
“人们现在的反麻瓜意识比神秘人飞速得势的那几年还要强烈。即便是亚瑟韦斯莱我今天上午碰到了他即便是他这样亲近麻瓜的纯血统叛徒，都对此颇为不满。只要纯血论信徒中出现一个足够有能力的领导者，他就能借用现在的形势，驱动狂暴的人群，掀起一场战争。而且规模绝对不会小于上一次。”阿米莉亚面色凝重，“我们只能祈祷，祈祷一个世纪里不会出现第二个神秘人这样这样有煽动力、有说服力、有领导力的野心家。”
“战争一触即发。”
阿米莉亚的话语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克莱尔心脏上。她只觉得唏嘘，觉得哀痛，觉得恐惧，因为她知道战争迟早会再次爆发。她想流泪，但是这眼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是为那些即将惨死于战争的无辜的人类而流。她恨这种巫师与麻瓜针锋相对的局面，恨自己生活在这个可怕又可悲的时代。她喘不过气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的压迫像海水一样将她包裹，她无力挣扎，挣扎无用。
“茶还是咖啡”他问道。
“水就可以了。”
奥斯朋端了一杯冰水走过来，放到了茶几上，他伸手示意克莱尔坐到沙发上，然后他坐到了对面。
克莱尔几乎半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她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水，然后把冰凉的玻璃杯握在掌心里，不安地摩挲着。
“为了某个愚蠢透顶的、饱含偏见与歧视的信仰，放弃生的希望，这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对一部分人来讲，他们为信仰而活。”奥斯朋略微打量了她一下，“你不信教，所以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不，不”克莱尔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那种宗教。让我来举一个例子这例子听起来可能会让人感到不适，但是这再贴切不过了。”
奥斯朋嗯了一声，他换了一个坐姿，上半身前倾，做出一副急于倾听的姿势。
“听着，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是，”克莱尔清了清嗓子，她有点不愿意说出这个词，“他们是非常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是的，种族主义者，而且非常极端他们支持种族清洗，他们认为自己受老天眷顾才有了那样的天赋，他们认为自己理应统治其他低劣的种族，奴役他们”
“他们拒绝与低劣种族通婚，几百年前，他们的法律甚至明确规定禁止与低种族的人有任何往来。他们自以为开明、睿智、民主、进步，他们以为自己生活在更健康，更富有，更文明，更包容，更少暴力的社会里，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拒绝采纳任何来自低种族的文化与思想，他们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用来迷幻自己的的幻象。”
克莱尔看向奥斯朋，她发现他正在打量自己胸前的圣芒戈的徽章，便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姿势，用胳膊挡住了它。
“几百年前，或许这群种族主义者还能凭借老天赋予的优势过着更舒适的日子，但是最近几年，那些被称作低种族的群体的社会发展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的科技、文化进步飞速，那些极端的种族主义者还过着非常原始的落后的生活。于是他们更加痛恨那些低劣种族了，比之前还要痛恨，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更优渥的那一个，实际上却恰恰相反。他们恼羞成怒，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更想看到那些勤勤恳恳的智慧的团结的低种族人民灭亡了。而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在医疗方面，要么引进低种族的理论与技术，要么死。”
“但是他们拒绝使用低种族人群研发出来的技术，”奥斯朋说道，“而这你对这完全不能理解。”
“难道你能理解”克莱尔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他们认为使用低种族的医疗手段会让自己变成低种族，是对血统、对人种的玷污，是对神灵的不敬，是对他们坚持了上千年的愚昧信仰的亵渎老天，怎么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一群人”
“你小看了信仰的力量。”奥斯朋又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这次他加了更多的冰块。他没有坐到克莱尔对面，而是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你呢”他十分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愤怒难道你想你想扭转这一局势，你想破除延续了几千年的迂腐的信仰吗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没有这么不自量力。”
克莱尔如梦初醒。这是社会的问题，与她无关。那些抱有偏见者愚昧者自食恶果，这同样与她无关。
“难道你还对这个已经腐烂了的社会抱有希望吗”奥斯朋继续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克莱尔，你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你现在只是一时过于激动，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想明白了。从根本上就腐烂了的社会，你怎么能指望它变好呢”
“你只能等，克莱尔。等到几十年过后，几百年过后，旧的社会彻底腐烂，愚昧之人全部死在自己手上，这时候，你希望看到的新的更好的时代才会建立。或许是经历一场激烈的旷日持久死伤惨重的战争，又或许只是平静的缓慢的消亡。恶臭的社会、迂腐的信仰走向衰亡有着历史必然性，你只需要等待。等时代的变革，等他们自食其果，最终死于坚守了上千年的信仰。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走向灭亡。”
克莱尔将冰块一股脑倒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起来。灭亡，只有灭亡才能迎来新生。旧秩序无法挽救无法扭转，他们必然走向绝境，他们必然死于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
奥斯朋面带笑意地看着她“我相信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就知道，我们都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谢谢你，席安。”克莱尔站起身来，“谢谢你足够冷静足够理智的大脑如果让我自己来思考的话，我可能要想足足一个星期才能想通呢。”
“不用谢。”
“我再次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们的谈话开始时拉上了百叶窗。那么”克莱尔环顾四周，“一忘皆空。”她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魔杖，直指向席安奥斯朋。他的眼神变得迷茫，在克莱尔收起魔杖后，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席安奥斯朋对她歉意地笑笑，“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的，下午我的秘书就去法院撤回诉状，你放心，坎宁安小姐。”
克莱尔和他握了握手。“辛苦了，奥斯朋先生。”
走出律所，克莱尔看到了一个熟人，她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阿米莉亚”她大声喊着，“你在等我吗”
阿米莉亚博恩斯快步走向她。“我刚刚去圣芒戈找你了，丹德莱恩治疗师说你今天放假我就来这里等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
“是的。”克莱尔转身看向身后大楼那反射着灿烂阳光的玻璃幕墙，她松了一口气，“我撤诉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都没能料到。”阿米莉亚的语调稍显沉重，“部长让我来找你，请你务必撤诉，但是我知道你在意识到了现在的形势后肯定会主动选择撤诉的。谢谢你，克莱尔。”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麻瓜街头闲逛着，这里是麻瓜商业区的中心地带，街角会有推着小车售卖汉堡、炸鱼和薯条的小贩，在这里工作的白领们通常会用这种不健康的食物来填饱肚子。克莱尔用兜里仅剩的几张麻瓜纸币给自己和阿米莉亚买了份简单的午餐。
“我今天上午翻看了圣芒戈七楼成立时魔法部的批准文件，”阿米莉亚说道，“当时能料到的最糟糕的情况都比不上现在这个样子。这已经完全超过了紧急预案的控制范围巴格诺脑袋都快要冒烟了。”
克莱尔撇了撇嘴。“纯血论支持者是在把自己逼上绝路。他们注定会迎来灭亡的。”
“谁说不是呢”阿米莉亚应和着，“但是我想我们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了。这个苟延残喘的腐烂的社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真正消亡。即便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魔法部还是得拼命挽救话说回来，克莱尔，你真的意识到现在这次蔓延了整个大不列颠魔法界的危机的严重性了吗”
“什么”
“人们现在的反麻瓜意识比神秘人飞速得势的那几年还要强烈。即便是亚瑟韦斯莱我今天上午碰到了他即便是他这样亲近麻瓜的纯血统叛徒，都对此颇为不满。只要纯血论信徒中出现一个足够有能力的领导者，他就能借用现在的形势，驱动狂暴的人群，掀起一场战争。而且规模绝对不会小于上一次。”阿米莉亚面色凝重，“我们只能祈祷，祈祷一个世纪里不会出现第二个神秘人这样这样有煽动力、有说服力、有领导力的野心家。”
“战争一触即发。”
阿米莉亚的话语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克莱尔心脏上。她只觉得唏嘘，觉得哀痛，觉得恐惧，因为她知道战争迟早会再次爆发。她想流泪，但是这眼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是为那些即将惨死于战争的无辜的人类而流。她恨这种巫师与麻瓜针锋相对的局面，恨自己生活在这个可怕又可悲的时代。她喘不过气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的压迫像海水一样将她包裹，她无力挣扎，挣扎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