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谦感叹道“您也说了,要流传出去才行,更何况我没有记录,只是记性好,所以记得住,只要守口如瓶,那便不会出事。”
    撑伞人若有所思。
    顾谦继续道“袁淳先生的苦莲配方,可以清心静气,提高打坐效率,除了那份孤本,也只有几位弟子知晓平妖司的两位大司首如今下落不明,曹燃不在天都皇城,阁下的身份其实已经昭然。”
    青衣女子有些动容,她一只手攥着青伞,丝丝缕缕的杀念顺延伞柄,隐约有倾泻之势。
    “姑娘不要动怒。”顾谦是个极其谨慎,而且敏感的人,他连忙咳嗽着笑道“我们都是替殿下做事,只不过身份被拆穿了,何必要动手,我保证此事与苦莲撰本一样,绝不会泄露出去今夜之后,你我应当也不会碰面。”
    青衣女子的白纱布未曾卸下,她声音冷淡道“太子身边都是你这种人”
    顾谦乐了,自嘲笑道“天都城内,只有一个顾谦。”
    女子沉默了。
    她默默把“顾谦”这个名字记下来。
    然后年轻男人试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姑娘是莲花阁袁老先生的传人老先生的紫莲花分身行走北境,公布与众的弟子,加上曹燃,也就三位。”顾谦的声音,说是试探,不如说是一种自娱自乐的推断,他一边撑伞,掀起靠着女子的那一面,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青衣姑娘面部神情的微小变化,喃喃道“天都皇城有袁老先生的阵法,姑
    娘可以轻松穿过大阵入墙,那么至少是继承了袁先生的阵法之道。”
    “够了。”
    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顾谦。
    女子厌恶道“再猜,我就让你再也张不了嘴。”
    “好嘞。”
    干净利落的说完最后两个字,顾谦乖乖闭嘴。
    他面带微笑,眼观鼻鼻观心,听了这句警告之后打定主意修闭口禅。
    其实顾谦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些人总是绷着弦,总是一本正经,难免遇到几个人,会迸出几句平时说不出来的话。
    他总觉得这位青衣女子,给自己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胡思乱想着。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一截距离。
    青衣女子忽然开口,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顾谦沉默。
    撑伞人皱眉道“问你话呢”
    顾谦无奈的停住脚步,同时伸出一只手,捏着书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青衣女子将伞面下坠一些,遮住自己“哭笑不得”的神情,伞下传来冷冷的声音“准你回答我的问题。”
    顾谦老老实实道“那人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朋友。”
    重新上路。
    天都皇城冷冷凄凄,有不知从何吹落的雨伞掠过长街,还有喵呜喵呜的声音闪逝。
    撑伞人思忖片刻,缓缓道“我曾听闻,这三年来,天都城内出现了一个令百官闻风丧胆的人物杀人如麻,手染鲜血,唤他之名,能止婴儿夜啼。”
    “公孙越。”
    顾谦微笑道“天都城内的阎罗王。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人了。”
    青衣女子挑了挑细长眉毛,那张宽大白纱遮住双眼,却遮不住那双带着英气的眉毛,“就是他查出将军府旧案,把宁奕送上天都刑场”
    陈年旧事了。
    顾谦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袁淳先生的这位女弟子,隐世太久,消息实在不灵通。
    不过也是,莲花阁如今人才凋落,两位大司首在天都政变内出了意外这青衣姑娘,恐怕是受了太子诏令,才知道外界发生了剧变。
    顾谦又有些感叹的想,“宁奕”真的很出名啊,连这闭关多年的女子,都知晓这位蜀山小师叔的存在。
    走在皇宫门前,金甲侍卫叉戟而立,随着顾谦取出令牌而各自左右后退,让出道路。
    撑伞的女子,抬起头来,隔着面纱望着风雨飘摇雷霆呼啸的上空。
    皇城院墙,千年斑驳。
    接下来她要与太子见面。
    收伞而立的顾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弯腰躬身。
    他的耳旁传来了袁淳女弟子有些柔和的声音。
    “顾谦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两旁的金甲侍卫,不敢以目光直视这一男一女比起那位不知来历气息境界深不可测的青衣女子,他们要更加畏惧一旁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
    怀中捧着书簿的顾谦,站起身子,轻轻笑了笑。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顾谦搂紧了白色书簿,感叹道“他们都喊我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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