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衣是敬事房统一准备的,为了怕侍寝的宫妃私藏凶器,对圣上不利,才会定了这么个规矩,当然,若是皇上亲驾,就没必要守着这个规矩了。
    兰儿您是主子,您都这么说了,奴婢还能说什么吗。
    她只是建议,并不会替主子做主,这是奴才的本分,既然小主决议如此,她也没执意如此。
    抖开披风上前为主子披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蹲下身为其整理好衣裳,看天色还早,建议道“主子不若用些点心垫垫”
    侍寝前是不许用膳的,所以温知今日才会提前摆膳,她是不愿委屈自己饿肚子的,遂点头“嗯。”
    夜色正浓,太监携着承恩车到来,兰儿既紧张又镇定为她整理发髻衣裳。
    反倒是当事人神情淡淡的,反拍了拍她有些凉的手,以作安慰,被扶到一层层沙帐遮掩的轿中。
    太监直起腰拂尘一甩,尖着嗓子“起轿”
    行至太极宫,一个宫女把她从承恩车扶出来,带到皇上寝殿,安置在明黄色的龙床上,而后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处处透着奢华的寝殿内安静极了,只有桌上一盏烛火微微晃动,散发着昏黄的光。
    温知解开斗篷,打量四周,墙上裱着一副画,画风凌厉,画册提了一行诗,字迹工整,游走如龙气势如虹,端看这画,此人画技确实不错,文采也算好。
    都说字如其人,此人笔画结构工整又轻重均匀适中,说明其对人对事,有一定要求约束,沉稳不苟言笑,思维严密稳重又有自制力。
    瞥了一眼门口,耳朵动了动,外面静悄悄的。
    趁机把朱钗拔了下来,抽出金针又恢复成原样,插丨进发间,金针夹在指尖,闲来无事她就看着那副策马图,从诗字上研究未曾蒙面的帝王的性情。
    直到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响起,温知调整好姿势,佯做未闻的依旧看着那幅画。
    那人在进来一瞬,看到侧对着自己的少女,微冷的表情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翻了牌子,好看的剑眉一挑,收敛着脚步,不怒自威的悄声走到其身后,顺着少女的视线一看,原来是在看这幅画。
    视线自少女素净的侧脸划过,鼻尖动了动,除了一股淡的不用力嗅几乎闻不到的淡香,她的整体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格外素净清雅。
    也可以理解为后宫佳丽三千的君王,整日面对莺莺燕燕,鼻子早就受够了脂粉味,尤其是浓烈的那种,只是帝王喜好是禁忌,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一个特殊的,只是素净,到他那一转,变成了清雅。
    没什么情绪的眼底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满意,没有腻歪,便起了一分捉弄的性质,冷不丁的开口。
    “可看出了什么”
    少女肉眼可见的一僵,然而温知僵硬了一瞬,便转过头,诧异的睁大了眼,粉唇微微张开,似要说什么。
    反应迟钝的将将要曲腿请安“见过皇上,方才一时看失了神,未曾”
    着明黄色绣着游龙的常服的男人大手一伸,没等人行礼,便拉了起来,不怒不喜道“无妨,你缘何看的那样久”
    这个反应正在温知的计算内,能不行礼尽量避免。
    她又不是真的没发现他,也不是没看见那幅画下方的属于皇上的印章,他还问了第二遍,难不成是想让她夸两句
    她扭头状似又重新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那幅画,随后淡淡道“只是觉得这画画的好,字也好,让人欣赏罢了。”
    也算是变相的夸了他一句。
    她不想勉强自己,哪怕是帝王,可以低头,却不想强迫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卑微的样子。
    她给自己的定位便是淡雅恬静,不争不妒,所谓不争即是争,所以面对他,在不冒犯天威的前提下,态度平静淡然。
    这样开始虽进展的可能缓慢,但帝王习惯了她的存在,便会变成不可取代,首先用不同于宫妃对他的态度开始,慢慢的渗透他的生活,直至习惯,不可或缺。
    未必非要是情情爱爱,只要帮原主立于后宫,平安尊贵活到老,亦亲亦友也没什么不好。
    不期然的,帝王威严甚深,所见的人,尤其是后宫嫔妃,见到他不是讨好就是战战兢兢,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她面对他,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平常人,不卑不亢。
    让高处不胜寒的君王非常新奇。
    许是做帝王做久了,偶尔也会羡慕普通人,所以他并未因对方平淡的态度动怒,反而有些乐得如此。
    当然,这其中是有度的,多一分便是不敬,少一分便失了味道,成了假模假样,具体如何把握,还要慢慢试探,不过目前来说,温知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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