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也被证实,云边露出个礼貌微笑来“我没有爸爸。”
    “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有苦衷,是你妈妈不让我看你”
    “有事说事吧。”云边不想听,十六年了,只要宁温书有心想见她,怎么可能见不到,母亲又不是二十四小时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他有一千种一万次机会来见她。
    可他一次都没有。
    她苦苦等待的那些年里,但凡他出现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原谅他。
    宁温书沉默片刻,充满恳求的眼睛里染上悲戚的色彩“云边,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爸爸求你帮个忙,爸爸是在是走投无路了。”
    边赢从校门口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云边被一个中年男人苦苦纠缠。
    他以为她又惹到什么麻烦了,走近点才发现对方处于劣势,言辞恳切,而她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边赢听到男人说“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跪下。”
    而后是她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的无理要求“好啊,那你再磕几个响头,我就考虑下。”
    男人一时愣住了,本想把话说绝了引发她的同情心,哪里想到她非但没有,还要趁火打劫。
    大庭广众,他当然不可能跪。要脸。
    乍一看这个情形,像是男人不知道怎么惹到她,而她不肯善罢甘休。
    正常操作。
    别人不知道,边赢是清清楚楚,这丫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一旦被冒犯就一定要加倍奉还,宽宏大量是什么,她没有。
    一扭头看到他,那股嚣张气焰就跟被泼了盆凉水似的熄灭了。
    当着边赢的面,云边的语气不再那般尖锐,她盯着地面数秒,而后抬起头,疲惫地对宁温书说道“你走吧,别再找我了。”
    而后她绕过宁温书要走。
    宁温书还要纠缠。
    云边扬声冲保安亭喊“保安叔叔,过来一下好吗,我不认识他。”
    保安闻声跑来,宁温书知道自己难逃一通盘问,他扭头,把边赢当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认识云边吗,你是她同学朋友能不能帮帮我,我是云边的爸爸”
    边赢听到“爸爸”二字,诧异望向云边。
    云边折回来,不想让他和宁温书有所交流,拉住他的袖口,吃力地拽着他一起走。
    两人走了一段路,云边停下脚步“边赢哥哥。”
    “嗯。”
    云边问“你要去哪”
    他每天放学都要耗到晚自习结束才回家,肯定比谁都知道如何消磨时光。
    “带我一起吧。”她喃喃道。
    见到边赢,她收起浑身的刺并不单单是为了在边赢面前维持柔弱的人设,她是真的觉得累,也是真的丧。
    她现在不想回家当乖乖女,想在外面放空一会。
    就算已经从母亲口中听到父亲的所作所为,可她心底总归还是存留着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希冀的,只要不见面,这份希冀就能自欺欺人地维持下去,但现在,它彻底宣告破裂。
    她做不到漠视那个和她有着至亲血缘的男人,她的情绪被搅动,翻天覆地,就快要压抑不住。
    边赢顿一下,他朝反方向扬了扬下巴“往那走。”
    否则会跟家里的司机碰个正着。
    云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同学家玩会。挂了电话,她格外听话,紧紧跟在边赢身后,像个依赖的小孩。
    两人走到几百米的车海之外,打了车。
    边赢报地址。
    路上,他并没有打探宁温书的情况,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看着窗外。
    冬天太阳下山得早,天已经很暗,西边半轮夕阳要落不落。
    车开了好一会,云边才记起关心下此行的目的地“边赢哥哥,我们要去哪”
    他要是去嫖,她总不能也跟着去吧。
    “陪周影过生日。”边赢说。
    云边整个人就僵硬了“今天周影姐姐生日”
    “嗯。”
    云边佯装淡定“那是不是还有哈巴他们一起”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预感,如果哈巴他们要去,边赢不该是一个人放学的。
    果不其然,边赢说“没有。”
    周影说跟太多中学生待在一起,她感到无所适从,会令她想起那段她不敢回想的往事,所以没邀请其他人。
    “那还有谁啊,有多少人啊”云边忐忑,“我不认识,会不会很尴尬。”
    边赢“本来就我一个。”
    “”云边沉默一会,“你单独给她庆生,带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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