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缘问“你怎会在此”

    这话简直是白问, 骆奕争修为远胜于她,远胜于天机宗除了乔凉之外的任何人,自然所有地方对他而言都如同无人之境,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即便乔缘在青朝峰设下结界, 也无法阻拦。

    骆奕争没有答她的话, 只望着她,低声道“不要去赴约。”

    他半张脸处在光线黯淡之中,瞧不清楚神情。

    他素来黑发玉冠, 一丝不苟,容不得出错, 此时却几根发丝从鬓边垂落,眸子里隐隐可见几分红血丝, 像是有三天两夜没睡觉。

    乔缘皱眉道“天机宗禁酒。”

    骆奕争上山这么多年, 从没违反过任何宗规, 别说饮酒了, 他一向滴酒不沾。

    除此之外,每逢下山落在他身上的任务, 也必定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如何艰险, 都必定毫无差错地完成归来。

    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在他身上从不会犯。

    因而众弟子经常私底下议论, 骆奕争高深莫测的修为固然令人钦佩,可真正令人望尘莫及的是他从不僭越他自己的原则。

    可他现在竟然白日饮酒

    乔缘脸色有点难看“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大长老瞧见, 定然少不了处罚。”

    “那便处罚, 还能怎么处罚,无非闭门思过, 鞭戒”骆奕争与先前遵守一切宗规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他扯开嘴角,似是根本不以为意, 有些自嘲地道“何况,无论我受到什么处罚,你不是都已经不在意了么”

    乔缘自认为上回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不想再与他多说,冷冷地走到桌案前,摊开一卷纸,道“你既然知道,便请回吧。”

    骆奕争回过身来,对着她的背影,又重复了一遍“缘缘,你不要去赴约。”

    乔缘自顾自蘸取了墨水,在宣纸上练字,头也不回地敷衍道“当日小侯爷拿血月龙参来救我的命,我已经答应了他元宵节之约,你现在是要让我做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之人不成”

    骆奕争道“他追求你多年,你去赴约,他定然得寸进尺,再也不肯死心,届时又是一桩麻烦。”

    乔缘反问“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骆奕争吸了口气,缓缓道“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乔缘道“我喜欢他与否,我喜欢谁,都已经和你没关系了,骆奕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没可能了,你再执念过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骆奕争体内仿佛挨了一把匕首,定了定神,才沉沉道“无论如何,你不要赴约,若是怕天机宗得罪于朝廷,自可以全然推罪于我。”

    乔缘笔尖在纸张上微微一顿,落下一个黑点,才又重新提笔,她冷冷道“此事与天机宗无关,与侯爷府也无关,既然答应,便不会不去。”

    骆奕争攥住拳头,修长指骨隐隐发白,道“贺轻玉送你血月龙参,你拿元宵节赴约来还,那么我呢,我送你天阶固元丹,你却只是拿两枚温性火石来还即便你不再中意于我,可这难道公平吗”

    乔缘本不想和他理论,可却一下子被他的话气笑了,撂下笔,冷声问“骆奕争,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拿那几枚天阶固元丹来要挟我我明日便让人将炼制好的天阶固元丹送去你的剑舟峰上。”

    骆奕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缘不理他,兀自拿起笔“所以请你不要再帮我,无论什么我都还不起,也不想还”

    骆奕争胸膛剧烈起伏,盯着乔缘的背影,却一阵无力与闷痛。

    他一遍又一遍清醒地意识到,他把乔缘弄丢了,乔缘再也不喜欢他了,眼中再也没有他了。甚至想和他撇得一干二净,再也不相往来。

    乔缘是觉得,没有他,她的世界会更好――

    可是她让他怎么办没有她,他的世界却糟糕透顶。

    骆奕争在青朝峰山脚下等了数日,知道乔缘去了一趟炼丹房,可回来时,为了避开他,甚至特地绕到后山回到青朝峰。

    她原来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骆奕争立在山脚下,吹了一夜冷风,如坠冰窖。

    天机宗禁酒,他自然知晓,可是他如今陷入的困局,却是除了麻痹自己,再也想不出来任何的解决办法。

    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乔缘凝神写字,但知道骆奕争仍然没走,窗外的光线逐渐亮起,落在乔缘脸上,不过骆奕争却仍然处于黑暗里。

    过了不知多久,骆奕争低低地唤了声“缘缘。”

    似是恳求般呢喃,他道“即便不喜欢我,你也不要喜欢上别人。”

    从前骆奕争立在云巅之上,看谁都是高高在上,也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即便对待他与乔缘之间的感情,他也自负得很,从来都不相信有朝一日,乔缘会离开自己。

    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当真发生了,而他无法挽回。

    ――而若是万一有一天,乔缘会喜欢上别人呢

    像是曾经对他一颦一笑那样,对别人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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