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生留着齐肩长发,长相中等,胜在清丽。说话声音轻轻细细的,脸很红,许是紧张的关系,双手下意识地攥住裙角。
看见门外的喻旸,何千遇才想起来,她是喻旸的女朋友。
何千遇没在意这件事,收回目光,淡声道“没事。”
“这样不好,我们自罚一杯。”叶薇竹主动说。
叶薇竹走上前,拿起酒杯,准备一口气喝下,被身旁的人拦住。
喻旸说“让我来吧。”
一抬手,一仰头,杯子里的酒便被饮尽。
今晚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全是些家中有钱有权的公子哥,陆嘉闻和何千遇的关系不用说,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其他的,再不济也是坐拥市值十几亿上市集团的董事长、主席之流的孩子。
像喻旸这样出身县城,家境贫困,连学费都要靠奖学金补助的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哥,恭喜你回国。”
放下酒杯,喻旸对何千遇说。
一群人在旁边笑闹,喝酒摇骰子,何千遇略微感到不适。恰好桌上手机响了,他站起身道“你们先玩,我出去接个电话。”
三杯威士忌下肚后,南星明显觉得头晕。
旁边白光晃眼,夹杂着快门声。从刚才开始,有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隔壁,一直用手机偷拍她。
南星用余光扫了那人一眼,男人笑眯眯的,神情猥琐。一束射灯恰好落在他油光瓦亮的发顶,几根稀疏头毛长在上面,像极了秋日贫瘠土地上迎风飘摇的枯草。
肚腩很大,腰围很粗,衣品看起来也不咋地。
南星原本就胃里翻涌,这下更想吐了。
“我靠,长成这样还敢出来泡妞,也不抬起腿撒泡尿照照镜子。”南星捂着胃,强忍住恶心。换了是平时,她绝壁一杯酒泼过去,要这老癞蛤蟆绝了想吃天鹅肉的心。只可惜她今天确实有些喝过了头,眼前阵阵发晕,看东西都叠了好几层影。
她撑着吧台起身,问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何千遇回头看了眼包房里正在兴头上的众人,没有马上进去的意思。
现在十点半。
差不多十一点,该散场了。
何千遇一直对这种场合没有兴趣,no8 host是记在陆嘉闻名下的场子。这犊子从小玩世不恭,绝不可能早早为接手家里企业做准备,陆家父母算是出钱给他买经验,放手让他自己经营。
no8 host开业不久,何千遇第一次来捧场。
何千遇叫住过路一名服务生,“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
服务生说“前面楼梯口右拐。”
“谢谢。”
何千遇走到楼梯口,这里恰好能看见一楼吧台,原本坐在高脚凳上的女孩摇摇晃晃地起身,不知道要往哪走。
应该喝了不少,连直线都走不稳。
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跟在她后面,看起来模样猥琐,不安好心。
何千遇微微皱眉,脚下方向一转,径直朝楼下走去。
刚走到洗手间外,南星的肩膀便被一只大手抓住。
男人油腻的脸凑上来,暧昧地说“小妹妹,这是打算去哪儿啊今晚陪叔叔好好玩,想要多少,你出个价。”
南星脑袋还晕着,猝不及防地对上面前放大版油晃晃的脸,差点没把隔年饭都吐出来。
南星动了两下肩膀,试图把男人的手挣掉。
“拜托,这位大叔,做人能不能清醒一点但凡有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我是图你年纪大,图你脑门那几根毛,还是图你天天不洗澡啊”
“我南星有的是钱,只要我想,我连你,你老婆,你小孩,你爹妈,你爹妈的爹妈,我都能一起买下来”
“”
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段纤细,模样年轻,口气倒还不小。
老男人愣了两愣,碍于自己脖子上那条财大气粗的金链子赐予的勇气,硬是没被南星唬住。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口气还挺大。”
“这样,你跟我过一晚,今晚你的酒水单子我买了,再额外给你买个十万块的爱马仕包,怎么样”
“十万块的爱马仕包你也好意思买我平时都是背稀有皮birk去买菜的”
南星还没骂完,男人已经怼着脸撅着嘴亲上来。
南星顿时虎躯一震,条件反射就想送面前这只老癞蛤上天去与太阳肩并肩,脚下十厘米高跟鞋抬到半空,朝男人的要害部位踢去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道强硬的力度,拽着她往后迅速一扯
“躲后面,别碍事。”
男生的声音低润,悦耳,像是融化在威士忌里清凉的冰块。她来不及看清男生的模样,只看见他挡在自己身前一瞬间,挺拔宽阔的肩背,白衬衫上幽蓝暗淡的花纹,领口整洁干净,颈脖修长。
紧接着,世界开始翻转,南星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趔趔趄趄地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