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些什么吃食,他记得天一楼最近来的那厨子做得一手好鱼脍。干脆朝着躲在一旁的伙计招招手,低声吩咐他赶紧去东街白宅找白福,把一早送去的新鲜鱼拿来几条。
    那伙计约么十五六岁的年纪,来上工不多日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早已吓得腿软。闻言如得大赦,一溜烟进了厨房从后门跑了。
    这小伙计展昭见过,记得是前几日投奔掌柜而来的远房侄子。想来是在店中帮忙,年岁小没见过世面,白玉堂特意打发了做事,免得有什么意外再误伤了孩子。抬手去摸了摸鼻尖,掩饰唇角翘起的弧度。
    被晾在一旁的年轻人左手收进袖子,脸上压抑着火气。若不是刚才那位刘观年暗暗以内力压制,恐怕手中袖刀已经飞出来了。
    展昭目光从他左手划过未做停留,最后落到中间桌子刚才拍案而起那位青年身侧的老者身上。老者鹤发白须已过花甲之年,却依旧面色红润肌肤细腻如弱冠少年,当是众人暂时推选出的领导者。五十多人争夺这一颗鲛人泪,却不打得头破血流,应当是因为得了王十被人送进白宅的信儿。若是他们零零散散上门,恐怕连白玉堂的人影都见不着,干脆先结盟,还能壮一壮声势。
    展昭轻声叹气,把手中甜瓜子剥了壳送到白玉堂面前,在他伸手来接时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面上表情显然是在说不愧是他展爷看上的江湖玉面修罗,能引得人如此忌惮。
    不知那五十多人究竟如何打算,竟没有再追问下去,匆匆用了晚膳便离开了大半。
    公孙捧着甜瓜子本是一直躲在庞统身后,见状心中有些失望。他出师便在回庐州探亲时因一起案子做了包拯主簿,自几年前从庐州调任开封府,他还没一次见这么多江湖人。本想着可以看展南侠时隔多年一展身手,却不料雷声大雨点小。
    展昭看穿他心思,笑嘻嘻把脑袋凑过去,低声道“先生今日不妨与我和泽琰去白宅小住,能看热闹。”
    公孙睁圆眼睛“展护卫的意思是,他们会夜闯白宅”
    展昭点头“未免夜长梦多,当是今夜动手。”语罢忽然握起巨阙挥笔击出,便听“当”一声响,公孙自觉眼前什么东西晃过。待他定睛朝着身后看去,一柄短刀没根钉在不远处红漆柱子上。
    与几人四张桌子之隔的刚才拍案而起那位青年还没来得及收手,右手正保持着飞刀的姿势。
    与他同桌的老者已经离去,倒是刚才坐在他左手边的女子满面尴尬,扯了扯青年袖子埋怨“师兄,师父要你出门不要惹事,这才刚出来几日。”
    青年右手边还坐着一位少年,长发半束也是未弱冠的年纪。瞧身着打扮与那对师兄妹并非一路,细长眸子让人看着不舒服。却是拍了拍巴掌,捧场似的“杨河兄好身手。”
    青年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女子起身抱拳“小女子兰溪路绾绾,这位是小女子的师兄杨河,师兄无礼,还请展大人见谅。”
    展昭起身,食指中指夹住刀柄将那短刀拔出,捏着刀尖送还到青年面前。只见刀身漆黑,柄上镶嵌宝石,不禁感叹“这是刀冢的东西”
    杨河并未接过短刀,手却是握紧了身侧佩剑“正是刀冢玄字阁的东西,展南侠可是应战了”
    展昭一愣,赶忙把刀丢在他面前,足上运力只一瞬窜回白玉堂身边。
    杨河抱拳上前“待此间事了,在下定会找展南侠讨教剑法。”语罢也不拿那柄短刀,径直出了门去。
    展昭被他惊的呛了口水,问忙着给他拍背顺气的白玉堂“泽琰你见多识广,大理兰溪郡的人有这讲究”接了刀便要应战是什么神奇说法,更何况他还没接。
    白玉堂夹了伙计刚端上来的鱼脍到他唇边“随便打发了就是。”抬头却看见庞煜舔着脸,拉了颜查散过来蹭鱼脍。
    前几日边关来报,有人见西夏宁令哥和野利王野利旺容现身辽,不知有何打算。庞统出来逍遥半日,这会儿又要赶回府中与几位将军商讨事宜。看公孙对要往白宅去住几天满是期待,放心不下,手捏住庞煜肩头叮嘱“今日你便与阿策一道回去,磕了碰了唯你是问。”
    庞煜干咳几声咽下口中鱼脍,觉得自己逃课实在该提前看看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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