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二叔账上。”说不清楚话,却是记得账该记在谁的头上。
    口中酒气熏人,把小伙计吓得不知所措。
    展昭以前也在西街口见过许多醉汉,这等不大声吵闹只是讨酒的,已经算是其中最安静的。
    本想上前看看是否是熟面孔,好派人直接送回家去,免得过了三更还在大街晃悠,被抓到了少不得挨顿板子。待那人终于转过头,才发觉竟然真的是熟面孔,正是太医院公羊大人家的表少爷。公羊老爷子是林氏主母贺老夫人的兄长,家中世代行医,祖传的接骨手法更是太医院一绝。展昭初来开封府那两年找他过几次帮忙,因此见过面前这位表少爷。
    展昭想拉他起来,不料这位表少年如一滩烂泥,拽了两次又都躺了回去,嘴里哼哼唧唧说着什么,仔细听了才发现是瑶娘二字,不知是哪位小姐的闺名。
    公孙也凑上前来,这位公羊家的表少爷也是太学内舍生,今年二十有二,算是岁数大的那一批学生。虽生于公羊家,却对医术实在提不起兴趣,整日里好弹琴作赋,有几首词更是被西街云雨阁的花魁编成小曲传唱。公孙在太学任教数年,对这位表少爷印象很好,从不见他喝酒,更何况喝得如此酩酊大醉。可他来时只想着怎么收拾未秋水,药囊并未带在身边,翻遍腰间百宝袋也没找到一粒解酒药。
    庞统招呼了月华楼掌柜派两个伙计把这位表少爷送回公羊府,顺路太师府,干脆同行。
    公羊府大门紧闭,展昭上前拍了拍门,约么一盏茶功夫终于有门房小厮前来开门。见是展昭,推开门作揖行礼。
    展昭侧过身子让他看向自己身后的公羊家表少爷,道“来两个人把你家表少爷接进去,他喝多了。”岂料话音刚落,那表少爷霍的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酒壶嚷嚷“我没喝醉,哪个说老子醉了。”然后几步上前要进门,台阶没踩踏实迎面朝着大门的门槛拍下去。亏得站在门口的是展昭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孙,眼疾手快把人拽住,哭笑不得。
    那表少爷哼唧两声看向展昭眼神朦胧,半晌似乎认出人来,喃喃说了句“展兄弟”,抬起手臂便要抱着他哭。
    展昭一愣,还不待反应,手中抓着的人已经被白玉堂一脚踹出去老远。
    俊美的面容眉头微蹙“怎么还是个登徒子。”
    展昭叹气,觉着他这词似乎不该用在现在。又仗着自己站在台阶上终于高了白玉堂些许,伸手摸摸他的头顶“泽琰乖啊,回去给你糖吃。”
    白玉堂闻言微微挑眉,用口型一字一顿“这可是你说的。”
    展昭打了个寒战,觉着他可能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这位表少爷被白玉堂一脚踹得清醒了许多,扶着闻声赶来的公羊小少爷的手臂站起身“我这是回家了”
    公羊小少爷尚未到弱冠之年,身子瘦弱要两只手才扶得住自己这位表兄,闻言应声“正是,表兄你又去喝酒了今日父亲不在家,你且快快醒酒吧。”末了叹气“瑶娘姑娘已经远嫁,你就是把自己灌醉她也是看不见的,既然看不见自然也不会心疼,你又何必折腾自己。”说着把他交给一旁家丁扶着,自己上前朝着展昭等人作揖“多谢中州王,展大人,公孙先生和白少侠把表兄送回来,季延在此谢过。”
    这位公羊季延小少爷展昭也见过几次,同样是太学内舍生,小小年纪出奇的稳重,颇得太学几位老先生的喜爱。
    几人走过街角,听见身后公羊府大门关合的声音。那两名月华楼小厮本要告辞离去,听展昭轻飘一句“倒是不知这位瑶娘小姐是哪位大家闺秀。”
    其中一人停了脚步,试探着回道“展大人,这位瑶娘姑娘并非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正是云雨阁那位花魁啊。”话音未落被另一名小厮拍了手臂,显然是要他不要多话。二人对视一眼,又告辞欲离开。
    展昭知他们常年在月华楼,对西街的事情很是熟悉,忙开口询问“云雨阁的花魁不是那位长醉姑娘”他前阵子巡街还遇到过,是位从江陵府来此不久的年轻女子,性子大方泼辣竟颇似北方姑娘。独自一人在街上挑选首饰,见到展昭后自称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又和随身丫鬟走散了,正愁如何寻路,嚷展昭巡街时捎带着把她给送回去。
    对此白玉堂总结了一句话,以后没他在身边,展昭尽量少与人搭话,早晚被骗走。
    刚说话的伙计闻言停下脚步,又道“现在是那位长醉姑娘,前几天还是瑶娘来着,听说是被一位富商赎了身子,明媒正娶带回去的。”
    展昭随口又问“可知是哪里的富商”
    这回伙计摇了摇头,倒是另一位接话道“没见过那富商本人,倒是听见过声音,像是密州那边的。”
    展昭点头,与这二人道谢。待走得远了,用身子轻轻撞了下白玉堂,道“密州我记着是在渤海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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