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
    阮漪涵缓缓的走了过去,很没样的坐了下来,翘着腿“姨,我今天请假,想要去怀柔度假村待一天。”
    又请假
    这要是平时,阮奶奶肯定要咆哮了,可此时,她却突然想起孙女昨天那暴戾充血的眼睛,愣是没有说出口。
    人老了老了,真的就没有本事了,连自己的孙女都怕了。
    秦沁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阮漪涵“听说昨天秦医生过来,你们发生冲突了”
    听说
    阮漪涵心底冷笑,她表面上却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哪儿有,哎呀,姨,好不容易过去的就不提了,省的回头奶奶又絮叨我。”
    这是年轻人的爱情游戏么
    秦沁不懂,她点了点头“好,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但是刚到下午,本来她陪着阮奶奶喝茶的时候,阿离带了一队人进来了,那队人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往屋里走,又是测量,又是勾画的。
    阮奶奶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奶茶“在干什么,阿离”
    是不是孙女又在折腾什么
    秦沁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警觉的看着,“做什么”
    不可控的,她的语调抬高僵硬,奶奶感觉到了,奇怪的看着她,秦沁怎么那么紧张阿离带来的人肯定是因为阮漪涵顽皮的又要弄什么啊,她这样心血来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太太当年可是在刀尖上游走的人。
    她很快的发现秦沁的异常,略带些诧异的看着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秦沁感觉到了,她笑了笑,掩饰着“这家里哪一件家具不是古董,价值连城的,怎么随便带人过来,不怕碰坏了。”
    阿离走过来,弯了弯腰“老夫人,秦总,阮总说了,公司她去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人反对议论,所以就不折腾办公室了,想要把家里改成地中海风。”
    “什么海”
    阮奶奶怒了,“她越来越胆子大了是不是,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些工人正在四处用尺子量着,设计着方案,她们都是阮总请过来的,惟命是从。
    为首的包工头耳朵上夹着个铅笔,四处看着,秦沁一直盯着她,心跳得厉害,到最后,随着“咦”的一声,秦沁闭了闭眼睛。
    正在外面开了酒跟朋友们狂欢的阮漪涵被奶奶一个电话,咆哮到耳膜都要震坏了,她才匆匆往家里赶。
    路上,阿离赶紧跟她汇报“老夫人发了大脾气啦,家里居然被按了针孔探头和监听器。”
    阮漪涵吃了一惊,她看着阿离“怎么回事儿”
    阿离擦了擦额头的汗“您不是让去家里弄装修么特别意外的就发现了。”
    “这是谁干的,知道了吗”
    阮漪涵盯着阿离,眼里都是急切,心里却在冷笑。
    阿离摇头“还不知道,老夫人很动怒,我都没有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可不是要发脾气
    在自己家里发生这样的情况。
    阮奶奶阴沉着脸,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拐杖敲的地面“咚咚”响,“给我查”
    她身边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们都上了岁数,看着有四五十的样子。
    阮漪涵进来的时候,吃惊极了“哇塞,森叔宋叔你们咋来了,没公园里遛鸟么”
    这都是当年她父母手下的功臣,她以为早就退休了。
    阮漪涵今天穿的很飒爽,衬衫打了个结,清爽的牛仔裤,长发飘飘,一下子显小了四五岁。
    阮奶奶一看孙女气不打一处来,穿衣服也不好好穿,衬衫非得漏肚脐,头发散着跟妖怪似的,那大红唇长睫毛,好人家孩子有这么打扮的吗
    “家里都被安监控了,你还嘚瑟呢”
    秦沁一直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她看了看阮漪涵,阮漪涵把她的限量版包包往沙发上一扔“不是浴室卧室里就没事儿啊,怕什么”她拿起那个针孔探头看了看,对着里面喊“喂喂喂,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二傻子敢监视我奶奶小心回头被推下悬崖挫骨扬灰啊”
    阮奶奶
    一帮人抱住了阮奶奶就怕她这拐杖伦下去给阮漪涵打坏了,阮漪涵笑眯眯的吃着樱桃跟看戏似的。
    在她看来,有奶奶和秦姨在什么问题都不算。
    她重生前一直是这样的。
    更何况,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她。
    几分钟后。
    阮奶奶平稳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冷冰冰的“这不是出内鬼了就是有鬼了,从源头上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
    秦沁从阮家出来的时候。
    她坐在车上抽了两根烟,安抚情绪,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很轻易的就能脱手推开,只是老太太怕是起了疑心。
    段子坐在驾驶位上,她不发话,他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秦沁淡淡的问“阿涵最近真的就只是跟朋友们出去玩么”
    段子点头,他已经把最近阮漪涵的一切行程都像秦沁汇报了,“她还是老样子跟着一堆纨绔吃喝玩乐,您无需多虑,前一阵子,想要找破产的姜家女儿姜溱月过来当秘书,还被人家拒绝了。还让阿离从乡下找了一个远房亲戚,烂泥扶不起强那种小伙子想要过来当保镖,应该是电视剧看多了。”
    这在段子眼里都成了笑话了。
    秦沁却不然,她蹙了蹙眉,“保险一下,这俩人,都给她断了。”
    段子有点困惑,他感觉秦总太小心谨慎了,这想法只是在肚子里转了转,他低头“是。”
    秦沁想了想“龙骧那边要安排的人也暂停,老太太没放松警惕前,都不许动。”
    段子“是。”
    敞着的窗户外,霓虹的灯光一片。
    阮漪涵抱着胳膊,听着阿离带来的消息“姜小姐那都要过来了,但是突然今天下午说是姜家接到了龙骧集团的合作函,被她爸给按住了,这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公司很有可能起死回生,所以”
    阮漪涵抿了抿唇,不说话。
    龙骧的总裁和秦沁的关系,她也是跳崖前才知道的。
    阿离继续“还有今天段哥来找我,说家里才刚出了被按了监控的事儿,阮总身边不能冒然留底细不清的人,徐建那边也不能过来了。”
    沉默了片刻。
    阮漪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已经把一切的必然改成了偶然。
    可就是这样,秦沁还是起了疑心。
    她曾经对秦海摇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于她,又何尝不是。
    秦沁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之前她就知道的,现在她还有防护罩,蜻蜓点水的安排了一些什么,还没有扎根发芽,就已经轻易的被她击垮。
    未来的路太长,长到让人不敢去想。
    也许是想的太多,也许是连日来噩梦,也许是费尽心思安排的被秦沁轻易毁灭。
    阮漪涵发烧了,床都起不来了,奶奶坐在床边,摸着她滚烫的额头,眼圈红红的。
    楚医生给她扎好点滴,笑着安慰“老夫人,没什么事儿,就是普通的发热,养两天就好了。”
    阮奶奶不多说,她握着孙女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脸颊。
    看着阮漪涵憔悴的脸颊,看着她即使是睡着了依旧眉头紧蹙的眉头,很想问一问她,怎么了阿涵,你到底怎么了
    阮漪涵一直在睡着。
    中途,她的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之前,现在,种种幻影在脑海中交割着划过,还夹杂着一些从未有过的片段。
    她看见秦海摇满身的血,挡在她面前,一手搂着她,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她们身后似乎有人,可是她看不清。
    阮漪涵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她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到最后,手腕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扣住。
    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再次袭来。
    阮漪涵挥着手,喃喃的“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别留我一个人别”
    秦海摇很早就来了,她让阮奶奶去休息了,自己留下照顾阮漪涵。
    为了让她舒服一些,她一直在给她额头敷着手帕,不停的换水。
    阮漪涵睡得一直不安稳,时不时的流泪,时不时的嘶吼,整个人虚弱极了。
    秦海摇咬着唇看着,想要按住她的手,抱一抱她,可在伸出双臂的时候,又想起阮漪涵之前狂躁的眼神,她终究是没有敢。
    “不要”
    一声嘶吼,阮漪涵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浑身都是虚汗,额头上的手帕顺着脸颊滑落,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灵魂归位。
    秦海摇站在她的身边,长长的睫毛眨动,看着阮漪涵脸上的泪痕。
    阮漪涵深吸一口子,她迅速的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
    “你来干什么”
    依旧是那样冰冷刻骨的声音,不留一点情面。
    似乎转眼间,阮总就从脆弱改为了凌厉强势。
    秦海摇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阮总,我欠你一个答案。”
    答案
    要不要做我的玩物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答应,要么滚。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呵呵,她是来拒绝的么
    阮漪涵的唇角勾起可怕的弧度,眼里阴冷的光聚集,就算秦海摇拒绝,她也有的是办法困住她。
    秦海摇看着她的眼睛,嗅着她身上的薄荷香气,轻声说“我愿意。”
    阮漪涵一下子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
    秦海摇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我愿意做阮总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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